堅定了信念,無憂忽然覺得勇氣倍增。手指熟練地挑上藥膏,細致地塗抹在炎之陌背後的多處傷口。
炎之陌一動不動地趴著,整張臉完全埋在枕頭裏,大氣都不喘一下。
無憂不禁好奇:“怎麼忽然不說話了?難道已經斷氣了?”
炎之陌僵硬地動了動胳膊,表示抗議。臉依然朝下埋著,一言不發。
“真別扭。”無憂感慨了一句,繼續給他擦藥。
她柔軟的指腹親昵地在他背上流動,如行雲流水般輕盈劃過,指尖的藥膏清涼透骨,帶著陣陣的酥麻感,讓他腹部的肌肉跟著一陣陣的緊繃。身體難受死了,像有幾百條蟲子在爬,又像有淘氣的小孩在撓,貼在枕頭上的臉早就燙得不像話。
難道流血的男人欲*望特別強?炎之陌悶悶地想。
“好了,轉過來。”隨著無憂的一聲收工,他好不容易以為可以解脫了,誰知竟讓他轉過來?
“不要。”他裹緊了枕頭,悶哼。
無憂納悶:“你害什麼羞啊?不就幾塊腹肌,又不是姑娘家,還怕被人看了嫁不出去?”更何況以她的目測,這纖瘦的男人有沒有腹肌還是一個問題。
炎之陌索性把被子一撈,蓋住了身體:“不要,我前麵沒傷,不用塗了。”
半晌,上麵沒了聲音。炎之陌悶在被子裏不透氣,僅掀開一條細縫想看看情況,誰知一張女人的臉緊緊地貼在眼前——
身上一涼,被子連同枕頭被一起掀了出去,無憂不屑地鄙視他:“躲什麼躲,跟個蚌殼似的……”話說到一半,就噎在了喉嚨裏,枕頭下麵,一張臉紅透了像隻番茄,頭頂仿佛還冒著熱氣。
“你……你……”無憂訥訥的,不知該不該大聲笑出來。
炎之陌索性把手腳一攤,眼睛一閉,躺成個“大”字:“看,看,看!看夠了還不上藥?”
無憂吐吐舌頭,重新坐下,邊解他胸口的盤扣邊忍著笑:“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也看不到……”
明明小手都在他胸口放肆地摸來摸去了,這謊言說得還真順溜。炎之陌篤定了心思,就是死不睜眼。於是無憂就以上藥為名,大行其“道”。
半晌,小手遊移到他腹部的一道傷口。手指下的身體明顯地一僵,傳來他粗戛的警告:“再摸!摸下去自己負責!”
無憂唰地彈起手,這具身體的確越來越燙了……
許久,他沉重地喘息止了下來,才撐開眼皮看向無憂。他的眼睛,和以前最快樂時一樣明亮而美麗:“你累了一天了,上床來休息吧。”
“啊……?”無憂一怔,本能地聯想到他剛才警告的話。
床榻上,炎之陌已經坐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攔腰抱起無憂,丟在了床上。
“笨女人反應就是慢,真不討人喜歡。”他一邊埋怨,手上卻細心地為她墊好腦後的枕頭,又為她掖好被褥,才靠著床架的一角坐在地上。
“你……就睡那?”無憂訝異地看著他,雖是夏末,夜間地上涼氣也大。
炎之陌懶懶地動了下眼皮:“我要靜坐運功調息,你隻管睡你的,別一直說話吵我就行了。”
無憂鼓鼓嘴,拉著被褥翻了個身睡下了。
待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炎之陌才緩緩地睜開眼,看著被褥下瘦小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身上的傷口上了藥,已不是那麼疼,甚至還有絲溫甜的感覺在流淌。眼光迷戀地流淌在她背上,不舍得移開。這樣一個纖弱的女子,究竟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她冒大不韙,舍身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