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恩閉上眼,任由意識飄蕩,她相信,呂曼華很想死,每天的這個時候於呂曼華來說,是一種比酷刑還要殘酷的摧殘,酷型殘傷身體,可是呂曼華的摧殘卻是靈魂。

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靈魂上的摧殘?

阮心顏,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才肯給我解脫?

夜,漸深,子時已過,克王府書房暗閣中,此時氣氛安靜的可怕,坐在首位上的秦克淡淡的掃過眾人,啟唇道:“各位大人就沒有想說的話?”

如同早朝的形式擺設,主位下,兩排位置,上麵坐著四五名官員,能坐在這裏,皆是有份量的核心官員,平常出謀劃策獻計。

但此刻,他們也隻能是坐在椅子上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出聲,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前方的呂大人身上。

呂大人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成大事者,當顧全大局,死一個女兒,又有如妨?

“王爺,臣以為,當斷則斷,斷斬則斬。”

此話下出,其餘的幾位官員都暗自點頭,雖未出聲,但都表示了讚同。

秦克垂下眼,眼睫下的陰影投射在他爾雅的麵孔上,有著莫名的陰戾之氣。

“王爺,已經三日過去了,宮中一直沒有動靜,皇上也三日未上早朝,再不行動,恐怕……當真讓他們逼供些什麼出來,就遲了。”座位僅次於呂大人的一名大人起身道。

“正因為皇宮一直沒有動靜,本王才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秦克滿眼陰鬱,六皇弟對於阮心顏的恨,他心知肚明,他執意要行動,他也是默許的,他原是想,見拆招拆,讓六皇弟弄出些風雨出來,他總會有機會行動。

但他沒到,秦不值竟然會想到把三王兄調出蒼都,派往靈州巡視,這個命令來的太突然,也太名正言順,沒有人能找到理由反駁,否則就是忤逆,祭天祈福一事也化為烏有。

這等同於分離了是敵亦也是友的他和三王兄兩股勢力拆分了。

三王兄不在朝中,三王一派都不會輕舉妄動,這無形中,就成了他一個人與皇上單打獨對了。

難怪阮心顏敢在這個時候動他。

但是,為何,她又要把林家牽扯進來?她究竟還有什麼後招?

呂大人眉頭皺的更深了:“三王爺不在朝中,而或王爺又隱晦低調,保皇派自李相死後,群臣無首,自然更不敢輕舉妄動。”

“聽聞或王妃時不時的就會進宮向皇後請安,這……會不會是皇上和或王早有聯盟?所以或王才會如此諱莫如深的態度?”一名官員進言。

“臣也擔心有這種可能出現,自從兩妃入宮後,或王的行事作風就低調起來,就算是在朝堂上,也不會輕易出聲。”

另一外官員也出聲附合。

秦克目光暗不可測,擺手,示意安靜。

原本幾名討論的官員都噤了聲。

“天牢之內,必定嚴防死守,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達到目的,是時候用到最後一步棋了,呂大人,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如果事成,自然呂家不會損失,萬一……為了自保,他也隻能是舍棄呂家,如今他羽翼豐滿,親自執事,就算少了呂家,他的勢力也依然穩固。

呂大人慎重的點頭,低頭恭敬的道:“是。”

或王府。

“大皇兄為何不趁此機會……”如今正是降去林呂兩家的大好機會,為何大皇兄不動?

秦或擺手,製止了秦連的話。

“按本王說的做。”林呂兩家根本不需要他費神去除了,阮心顏既然出手了,自然就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秦連雖疑惑,但也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恭敬的領命:“是”然後退了下去。

秦或目光一凝,計劃想要行動起來,還需要一枚重要的棋子,這枚棋子也該要發揮作用了。

老三老五就算不全軍覆沒,也會損失慘重。

想要除掉秦不值,就要先除掉阮心顏,這個認知,大家都沒有錯,但方法錯了。

這一年來,他冷眼旁觀,再結合他曾經也和軒轅硯有過一些接觸和了解,軒轅硯派阮心顏前來,目的當然是阜國。

阮心顏之所以在阜國盤根穩紮,是因為她搶得了失機,掌控了秦不值。

她與秦不值是相輔相成的,秦不值比誰都清楚她的目的和浩國對阜國的野心,但他的一切,是她給的,所以在他根基未穩前,他並不想削弱她的權利,他想要的是如何讓自己強大。

而他,就要利用秦不值和她之間的這種聯係……以及,他精心走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