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潛入
這是一間地牢,四周皆是刑具,石壁上吊著的鐵鏈扣著一個人,被扣的人一身明黃色的中衣,衣服完好,除了頭上的金冠被摘除,發絲淩亂的覆蓋住了臉,似乎隻是掛在牆上,並沒有受刑。
隨著沉重的牢門打開,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
劉皇後看著掛在牆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冷冷的道:“皇上,還沒有想通嗎?”
靖實緩緩的抬頭,望著眼前的人,這是他的結發之妻,是他的皇後,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端莊沉穩,昔日她打理著靖王府,後來,掌管整個後宮,對她,他給了他最大的信任。
隻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落得如此地步,竟然拜他最信任的人所賜,他如何不恨?
他冷冷一笑:“皇後,既然你都不念夫妻之情了,朕無話可說。”
劉皇後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的無名之火再次狂燃,她恨,為什麼他就不放下,為什麼不把皇位直接給或兒,隻要他把兵符,皇位都給了或兒,或兒和她自然不會真的對他下狠手,畢竟他是她的夫,是或兒的父皇。
現在看來,他疼愛或兒,隻不過是表麵,實際上,他誰都不愛,他隻愛他自己。
“臣妾再問一次,皇上當真如此狠心?”非逼她動手。
靖帝嘲諷出聲:“狠心的是你這個賤人,而非朕。”權利熏心,竟然不惜謀害夫君,教導兒子弑父,這樣的女人何止是蛇蠍心腸。
賤人?
劉皇後愣了一會兒,而後大笑,尖銳刺耳的笑聲在地牢中回蕩,直到她笑累了,笑哭了,她才緩緩的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他,眼中有著痛,有著淚,還有著恨。
“從這一刻開始,你我夫妻恩斷義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冷酷無情之人,他不配為夫,不配為父。
她和或兒能走到今天,全是他逼的,是他的無情,他的自私逼的。
靖帝心頭有些慌亂,後悔不該逞口舌之快,觸怒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劉皇後走上前,盯著他,輕言輕語溫柔如呢喃似的在他耳邊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身上有傷的,想要一個人求生不能,我這個賤人,有的是辦法。”
“你……”靖帝身子猛的一動,如果不是雙手被扣,如果不是被喂食了普羅散,他全身無力,否則,他一定掐死她。
劉皇後看著眥睚欲裂的人,慢慢的後退,然後轉身背對著他,冷聲道:“好好侍服著皇上。”
“是,奴婢遵旨。”兩名身形高壯的嬤嬤聽聞命令後,緩緩的逼上前。
“你們敢,朕是皇上,你們不要命了?”靖帝怒目圓瞪的看著朝他逼近的兩名嬤嬤手裏的銀針,震霆大怒。
“得罪了,皇上。”兩名嬤嬤嘴裏說著客套話,但臉上可絲毫沒有懼意。
兩人跪在了靖帝腳邊,一人抬起了他的腳,脫下他的繡著金龍的鞋,黃色的布襪,露出了一雙因為常年不曾見過陽光又養尊處優的腳。
“狗奴才,你們敢,朕要誅你們九族,五馬分屍……啊……”
因為鑽心的痛疼,那聲渾厚的怒吼聲轉變成痛吼。
他的雙腳大拇指指甲處各刺進了一根銀針,然後移動著,把指甲和肉分開,她們的動作,輕輕柔柔,緩慢無比,卻讓疼痛積聚到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片刻,靖帝淩亂的發絲就因為一身冷汗而粘沾在臉上,麵容因為疼痛而扭曲駭人……
劉皇後微微沙啞的聲音傳來:“皇上萬金之軀,受不住這等苦禁,還是請皇上識時務把兵符交出來。”
靖帝不停的喘著粗氣,不知道是氣,還是因為疼痛難忍,喘了半天,他才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你這個賤人,有其母,必有其子,如此喪心病狂之人,哪裏配當一國之君?三皇子,五皇子,任何一人都比你們來的夠格。”
“你……好,那臣妾等著。”劉皇後氣的渾身發抖。
“好好的‘侍候’著”恨恨的吩咐了一句後,劉皇後大步走了出去。
“嗯……”接連而來的巨痛,讓靖帝不再痛喊,而是強咬著牙,實在忍不住,也隻是悶哼,不再失態的大喊。
本就是黑暗時分,密道裏麵伸手不見五指,雲伯手上舉著一個火把,也隻能勉強能照亮三人的身影。
一路走來,秦不值心裏止不住的驚駭,皇宮地下竟然有這樣一條密道?
他仔細觸摸過了,泥土潮濕,這密道並不老舊,從安王府直通賢清宮和父皇的內寢殿。
這,是四皇兄建築的密道?
不,應該說這是為了四皇兄而建築的密道。
是這兩人嗎?他們是雲中城人,四皇兄和雲中城又是什麼並係?
雖然心頭疑惑,但秦不值也知道,當務之急,這些疑惑隻能暫時放下,他今天的目的是來拿兵符的。
她說父皇被關在鳳鳴宮的地牢裏,讓他熟記了地牢的路線,讓他待會趁著給父皇送飯的時候接近父皇。
臉上的異樣觸感,腦中的地形圖,還有裏外接應的人,一切她都安排的穩穩當當,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