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賢妃

婉兒低下頭:“不管主子做什麼,隻要是郡主想要做的,婉兒一定竭盡全力,讓郡主滿意。”

阮心顏輕笑:“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問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不需要投機取巧。”她能用她,定能製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會超出掌控的人和事,她不會留在身邊。

就算是明月,她也隻給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依然不能再讓她滿意,她,依然不會心軟。

婉兒身子顫了一下:“婉兒知錯。”

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她的背影:“王爺此時有心無力,但假以時日,定然會反咬,但隻要主子能緊緊的扼住他的咽喉,主子定然功成。”

聽著婉兒隱晦卻直指重點的話,阮心顏靜靜的欣賞著夜色,唇角滿意的上揚。

來到這裏最初的三年,或許是她過的最知足的,她沉浸在擁有健康的喜悅裏,她感激上蒼,所以她願意自己把自己變成佛,哪怕隻是表麵的佛,不去救世,但也不會禍世。

可是,這具身份不會永遠屬於那個偏執一隅的奄平城,當她走出奄平城,走到權利的中心時,她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成不了佛。

上老把她弄來這裏,也許就是讓她成魔的,因為隻有它才知道,她的靈魂,早就黑了。

今晚的夜,注定不能安眠了。

糜豔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華麗的房間,紗帷裏麵不時傳來斷斷的低泣聲,嬌鶯媚囀,讓人聽了,心,都癢了。

秦或細長的鳳目看著在他身下的女人,那張原本帶著聖潔的美麗秀靨此時紅豔欲滴,水漾明眸露出楚楚嬌羞。

美麗的臉糅合了嬌羞、清雅、成熟和純潔,蠱惑媚人。

但就算是尤物又如何?就算美不勝收又如何,此時在他眼裏,依舊是什麼都不是。

慕容雪睜開眼,看著俯身看著她的男人,淚,盈滿那雙美麗的眸瞳,紅唇蠕動,她想求他放放過他,想求他憐惜她,但是她知道,這都是她妄想,就算他不是怒火狂燃,他也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更何況,此時是她……

下一刻,她的身體被毫不憐惜的狠狠的翻轉,她趴在了華麗的錦被上,無聲哭泣……

秦或帶有媚態的眉梢冷冷一挑,看著身下的女人,似嘲諷,似不屑,狹眸泛著冷冷寒光。

慕容雪趴伏著,眼淚漣漣,她不知道是哭泣自己的命運,還是哭泣自己的無能為力,無論人前,她有多風光,但背後,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少的不堪。

雙妙雙絕又如何?她終究隻不過是個女人,慕容家族利用她生存,而她依附著這個男人生存。

她知道,他怒,他恨,所以他發泄在她身上。

秦或麵無表情的抽身,霸氣的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殘暴。

盡管身心都累的能讓她昏過去,但慕容雪知道,她不能昏過去,掙紮著從床上起身,拿起軟帕,浸著熱水,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為他淨身。

慕容家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憤怒。

沒有人知道,在見過那個讓她羨慕的阮心顏後,她的心裏有多羨慕她的囂張狂妄,可是縱使羨慕又如何?她慕容雪依舊隻是出身商賈之家的棋子,而非尊貴無比的皇室。

她不是阮心顏,她沒有出身在浩國那個血脈稀少的皇室,她沒有擁有那個因為稀少,所以才更彌足珍貴的高位血統。

叩叩……

敲門聲不輕不重,從門外傳了進來。

慕容雪低頭看著自己赤一祼的身子毫無遮攔,眼淚在眼中打轉,她在他眼中,隻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連最後一絲尊嚴都被剝奪了。

進來的太監似乎對房間裏麵的情況司空見慣了,低下頭,恭敬的出聲道:“啟稟主子,皇後娘娘召見大皇子。”

夜深人靜,但對於今晚來說,再深的夜,也不會人安靜。

雲伯從房間出來,看著坐在庭院裏的少主,擔憂的上前,低聲道:“公子。”

今晚皇宮裏麵發生的事,公子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公子才會這樣,他能明白公子的心情。

雲戰歎息:“雲伯,或許我也和他們一樣。”都是冷血無情的。

“不,公子,您怎麼和他們是一樣的呢?公子,您別想多了,夜色深了,不如老奴推您回房休息?”

“讓芬姨離開皇宮吧。”

雲伯驚喜的出聲:“公子答應回雲中城了?”

“你收拾一下,等芬姨出宮後,我們就離開吧。”這裏即將發生的,他不想去阻止,卻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

“是,是,老奴這就去。”雲伯聽聞他願意回雲中城,幾乎喜極而泣了。

太好了,他這兩天一直心驚肉跳的,就怕公子外出,與那個公子的克星暗羅星碰上。

公子能想開,他心裏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回到肚子裏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讓芬兒脫身。

早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秦不值大上大步走進落庭居,看著站在庭前的人,腳步微微一頓,看著站在初晨第一束太陽光下的人,太陽光照在她身上,讓他感覺真的很美。

他知道,他的心,想依賴她,渴望靠近她,期待看著她。

但他也知道,她是毒,她的四周皆是深淵,他隻要靠近一步,他會摔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參見王爺。”

她身邊的婢女行禮聲讓他回過神來,整了整心神,快步走了上前。

“五皇兄在前廳。”五皇兄的到來,讓他意外之餘,也有意料之中,他想過在五皇兄會來,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阮心顏掃了他一眼,眯眼看著初升的太陽,炙伏天,太陽光線強烈如火焰,但她卻喜歡這樣的天氣。

再強烈的陽光,酷熱氣候,再冷的冬天,寒風刺骨,如今的她,都不懼了,她不需要長年四季呆在無菌的溫室裏,不需要躺在加在加護病房內,接受反反複複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