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給她再多的發量,江山色也想象不出,半個月前,她還在巴黎一擲千金訂購著高定禮裙,半個月後,她居然會當眾喊出“我沒錢”三個字。

房東阿姨不慌不忙,當即拿出了一份簽約合同,露出了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快來看傻|逼”的冷笑:“小姑娘你可看好了,那天晚上可是你親自打車到我家來,跟我簽了合約的,這白紙黑字,別想抵賴。”

江山色定睛一瞅,發現那簽名如鬼畫桃符,醜得驚天動地,慘絕人寰。

一看……就是她的字跡。

身後的白東君適時幫她進行了回憶:“那天晚上,你說做事不能隔夜,所以跟我簽完轉租合約,去醫院轉了錢後,又連夜打車到了房東阿姨家,把她叫醒,跟她簽訂了新的租房合約。”

江山色簡直要哭了,她喝醉的那個晚上,到底趕了多少場子啊。

她記得自己那晚穿的可是跟高12厘米的CL啊,就沒人能攔住她嗎?

江山色簡直是被生活逼到無路可退,忽然發現房東阿姨很有重金求子的富婆氣息,當即也不顧什麼正確三觀,禮義廉恥,倫理道德,直接將白東君給推了出去。

“阿姨實不相瞞,這孩子不想努力了,請你把他帶走吧,就當抵押房租,能抵多久算多久,兩個月也好,實在不行,一個月也行。”

白東君當即想要逃,卻被江山色給一爪子揪住後領,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誰知房東阿姨翻著眼睛將白東君上下打量一番,嗤之以鼻:“就這小身板?還想阿姨?這誌向也太遠大了。小夥子,洗洗睡吧,夢裏啥都有。”

白東君落下了眼淚。

不知是逃脫富婆鋼絲球的慶幸眼淚,還是被富婆圈排斥在外的屈辱眼淚。

反正哭就完事。

江山色也想哭。

連阿姨都抓不住,養他們兩個有何用啊?

房東阿姨不僅有重金求子的氣質,更有拿菜刀的氣質,要是到時真拿不出房租,肯定是要磨好菜刀砍死他們的。

最後,江山色實在是無路可走,隻能變賣自己最後一個獨生子女——小kelly。

忍痛將小kelly的信息放上網後,很快便有了買家來詢問,在好幾個買家裏,江山色挑選了一位語氣禮貌,態度誠懇的小姐姐,讓她來“低等動物”酒吧當麵交易。

江山色挑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可挑女人的目光卻很是不錯。

來的是位小姐姐,長相清秀,娃娃臉,眼神明亮,看著就很善良。

兩人一見如故,驗貨之後,小姐姐爽快地將錢轉給了江山色。

江山色把小kelly遞給小姐姐,心頭忽然湧出酸澀,最後撫摸了下包,忍痛道:“從此往後,姐姐就是它的媽媽了。”

小姐姐重重點頭,加重語氣承諾:“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視如己出的。”

江山色捂住胸口,笑得慘然:“它是姐姐的孩子,何來視如己出這一說呢?我相信姐姐會照顧好它的。”

小姐姐抱住小kelly,泫然若泣:“我知道,這個價格,你把這包賣給誰都可以,是你體恤我沒有H家的包。”

江山色背轉過身,雙目緊閉:“姐姐快走吧,省得我再舍不得。”

小姐姐顫抖地抱住小kelly,最後看江山色一眼,決絕轉身離去。

吧台後的白東君與高醉鄉將這一幕看在眼裏。

白東君好奇:“她們的這番對話,怎麼這麼熟悉?”

高醉鄉繼續擦拭著酒杯,淡聲道:“是《甄嬛傳》46集,甄嬛出宮前把女兒交給敬妃撫養那段台詞。”

白東君恍悟,原來如此,真是一毛一樣。

現在的女生,演技爆發起來,真讓人上頭。

正感歎著,江山色忽然快步來到他們麵前,扯著嘴角,不緊不慢道:“我現在是徹底身無分文,唯一有的財產就是店裏這些酒,所以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去給我招攬客人,越多越好。”

白東君和高醉鄉終於醒悟,過去的江山色已經沒了,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就是鈕祜祿·山色。

鈕祜祿·山色冷聲警告道:“明晚如果酒吧上座率不到五成,我就把這裏搞成北極狼會所,把你們倆捧成頭牌!”

高醉鄉與白東君嚇得屁滾尿流,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忙奔逃出門去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