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色也覺得,這個解釋非常合情合理。

可在理解的同時,也生出了滔天|怒火。

秦年時這個災舅子,駕照都莫得的情況下,還要拉著她一路狂飆。飆到關鍵時刻,他下車了,剩她一個人在車裏幹坐著,就不怕她感冒的?凍死算誰的?

不講武德,沒有道德,小學德育老師死得早。

啊呸!

李青梅繼續為江山色做著閱讀理解:【我說,秦年時是不是私心裏有把你當駕校陪練的意思啊?我覺得,你要是低聲下氣努努力,應該可以留在他身邊。《喜寶》你看過吧,他就是年輕版加寡人有疾版的勖存姿,你就是落魄的薑喜寶。】

江山色對李青梅忽然生出了敬仰之情:【你居然能認識並打出“勖”字。】

簡直是文化人。

江山色一直以為李青梅跟自己一樣不學無術隻懂吃喝玩樂來著。

李青梅:【……】

李青梅握緊拳頭,忍下了想要爬過手機打死江山色的念頭,繼續充當文化人:【秦年時對你向來大方,要什麼給什麼,你要是跟著他,就可以繼續享受物質,做你的人間富貴花,隻不過就是名份上受點委屈。這也沒辦法,生活的本質,就是用你所擁有的,換你所沒有的。其實咱們這個圈子裏,很多對男女都是這種情況,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李青梅不愧是哲學大師,將事情分析得頭頭是道。

江山色猶豫再三,最終做出了選擇:【不行,我還是有底線的。】

李青梅都驚詫了:【你居然有這種東西?】

江山色也非常驚訝:【實不相瞞,我也是剛剛才發現。】

江山色此刻非常自豪,覺得拒絕了金錢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寫的人字!金光閃閃,熠熠發光!

趁著正道的光還照在自己棺材板上,不,還照在自己頭上,江山色一鼓作氣,收拾好了僅存的行李,離開秦年時的半山別墅,來到了“低等動物”酒吧裏。

在收拾行李時,江山色發現衣帽間角落還剩有一隻kelly包。以前隻覺得顏色好看,隨意買了來,也沒背過,就放置在角落,被她厭棄。現如今kelly包一躍成了獨生子女,江山色忙抱住親個不停。

江山色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將“低等動物”清吧再次低價轉讓出去,挽回些現金。

至少也夠她生活一段時間,不至於流落街頭。

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酒吧門口貼著的【低價轉讓】,換成了【超低價轉讓】,再換成了【跳樓價轉讓】,可是仍舊無人問詢。

整個清吧裏,上門的隻有蚊子。

嗡嗡嗡嗡,是它們囂張飛舞的聲音。

劈裏啪啦,是它們被滅蚊器給團滅的聲音。

江山色趴在吧台上,奄奄一息,氣若遊絲。

高醉鄉對這一情況做出了解釋:“這裏是二樓,位置相對而言挺偏的,真不適合做酒吧。而且五十米內有城內最火的兩個大酒吧,把客源都搶光了。除非天降個傻|逼,否則不會有人來接手的。”

剛將清吧接手的“傻|逼”江山色抬起頭,舉起纖纖玉手,幽幽看著他:“看見我這個38碼的巴掌了嗎?它即將出現在你臉上。”

高醉鄉自知失言,忙低頭拿起布,奮力擦拭酒杯掙表現。

屋漏偏逢連夜雨,酒吧不僅沒有轉出去,這天房東阿姨還上門來索要下一個季度的房租。

電影裏的包租婆長什麼樣,房東阿姨就長什麼樣,穿著印花睡衣和夾腳拖鞋,手裏提著街邊順道買的小白菜,氣場非常之炸裂,態度非常之強硬。

穿得如此樸素,還如此囂張,一看就是有錢人。

江山色曾經聽李青梅科普過,位於他們這種豪門等級之下的,第二等級有錢人,就是房東阿姨這類人。

穿最簡單的睡衣拖鞋,提最便宜的小菜,卻擁有一整條街的房產。

仿佛歸隱山林的絕世高手。

可絕世高手出手也狠毒,房東阿姨一聽江山色想要延期繳納房租,大掌一拍,差點沒把吧台拍成兩半:“不可以,反正後天之前,必須把下季度的九萬塊房租打給我,否則就按照合約,賠償滯納金和違約金。”

這一波波的事,令江山色覺得頭疼欲裂:“阿姨,講道理,和你簽約的是白老板,不是我!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