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

經此“一場冊封引發的血案”後,後麵的一係列儀式,便十二分的順利起來,授璽、授寶冊、謝恩等等,都是有條不紊的。想著自己現下所處的大殿,在十來分鍾前才有一個人因著她的緣故而丟了性命——不管這個人是出於什麼目的和動機,而其他人卻早已換上了一臉漠視的表情,晚藍的心情便很有幾分複雜和心不在焉,好在有春雨在後麵不時提點著,倒也沒出什麼岔子。

儀式結束後,楚禦天便命蘇公公帶了她到明黃大幔帳後麵的偏殿稍事歇息,說是呆會兒退朝後,他要親自帶她去向太後和皇後謝恩敬茶。

坐在偏殿那張寬大舒適的貴妃榻上,晚藍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起事情來,才剛那個被楚禦天喚作“國丈”的人,應該就是皇後的父親,太後的哥哥獨孤衛了,那為什麼楚禦天會對自己的嶽父兼舅舅那樣的排斥和敵視,甚至是仇恨呢?——這個結論是她從楚禦天一對上獨孤衛,瞳孔便會瞬間收縮而得出來的。

做皇帝的討厭外戚的勢利坐大,也不是沒有先例的,隻是到底是什麼緣故,能讓楚禦天對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舅舅,仇恨至廝呢?

“春雨,才剛皇上喚作‘國丈’的那位大人,就是皇上的舅舅嗎?都說外甥相隨母舅,怎麼他們舅甥倆長得一點不像呢?”沉吟了一會兒,晚藍忽然開口道,兩個月多的“寵妃生涯”,已經讓她學會了旁敲側擊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法子。

春雨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回娘娘,奴婢不敢妄言此事,除了知道皇上並非當今太後親生一事以外,其餘的事,奴婢也是不得而知。”

這就難怪了!晚藍暗自點了一下頭,換作是誰,也不能容忍與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的外戚,肆意發展壯大其勢力,繼而威脅到自己的江山的!宇文飛逸對淩家的趕盡殺絕,就是最好的例子。

隻是,楚禦天眼底的恨意,好像還包含了一些其他的因素,是什麼呢?

“愛妃等久了吧?”楚禦天隔簾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晚藍的沉思。

換上格式化的笑容,晚藍迎出去,邊行禮邊道:“皇上言重了,咱們這就去錦凰殿向太後謝恩嗎?”

他笑道:“才應付過那樣一群直比虎狼的臣下,愛妃也該讓朕喘口氣兒不是?”

晚藍自然不會說不,反正她也滿心不願意,去與他那掛名的老娘和大老婆磕頭敬茶。

蘑菇到快午時了,楚禦天才下旨擺駕錦凰宮,不想到了那裏,卻被太後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了晚藍的謝恩。

適逢有人來回楚禦天說南宮烈求見,她自然樂得清閑,掉頭便往鸝鳴宮方向行去,路上她已經盤算好了,用過午飯後,一定要狠睡一場,繼續今早上未做完的美夢。

鵬鳴宮偏殿裏,楚禦天與南宮烈對坐著,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

“烈,依你之見,將武達生暴屍五日,真會鬧得謠言四起,滿城風雨嗎?”良久,楚禦天才沉聲道。

“一定會的。”南宮烈篤定的道,“獨孤衛那老賊,決然不會放過這個敗壞皇上聲譽的機會,一定會派心腹之人四處散步謠言的。呆會兒我就親自帶人,去暗中監視著丞相府邸,必能一舉將散步謠言之人抓獲,到時便讓其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揭發老賊欺君犯上、動搖國家之根本的罪行,不愁不能將獨孤家族一舉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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