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黃為了娶到公主鞏固統治,竟然在一天夜裏派人來殺清照。幸好有丫鬟來報,清照得知消息,一路奔逃,黑夜終於變成了黎明。
陽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那些士兵的屍體也消失在人們的眼中。隻剩下越池,他早已冰冷的軀體在陽光下僵硬不動。
“杜將軍,你沒事吧?”清照一邊溫柔地問著,一邊輕輕地將一卷卷紗布纏在杜襲流著鮮血的手腕上。
“沒事,沒事,多謝清照姑娘及時相救。”杜襲俯下身恭敬地說道。
“哎,別動,別動。”清照纏著紗布裝作生氣的樣子道:“看看,剛給你纏好,你一動又鬆開了。”
“是,是。姑娘說的是。”杜襲這個平日裏威嚴的大將這時候竟然也羞澀不已,臉色紅成一片。
“好了,不疼了吧。”清照纏好了紗布,輕輕地送開手,歡快地說道。
杜襲還未回答,隻見一個士兵連滾帶爬地進到軍營。
“怎麼了?”清照還沒問完,那士兵就呼吸著說道:“將軍,不好了,那祺王爺帶著大軍前來叫陣,將士們抵擋不住,已經向我們這裏殺來了。”
“啊,什麼?”杜襲驚得站了起來,握著自己疼痛的手腕。
卻聽清照冷笑一聲道:“來得好,就叫他有來無回。”她那自信的笑聲頓時讓杜襲激動不已。
“好,整兵迎戰。”杜襲下令道。
兩軍對陣,人山人海。一陣喧鬧聲過後,在士兵們的簇擁下,一人騎馬而出。
清照和杜襲向對麵望去,原來是祺王爺。見那他麵容蒼老,神色憔悴,清照不由得大笑不止。
祺王爺將馬鞭一揚,氣憤地道:“你這等賊人,還不快前來受降,償還我兒的命來。”
“哈哈哈哈。”清照仰天大笑,那清脆的聲音讓祺王爺氣憤不已。
“老賊,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死了,還敢在這犯上作亂!”清照語氣鏗鏘地道。
“你……”祺王爺伸直了手指,憤恨地說不出話來。
“黃成小兒在哪,快讓他與我來戰。”祺王爺緩了緩氣息說道。
原來黃成因為自己父親黃丞相的離世,悲痛不已,臥病在床,所以軍政大事都交給杜襲掌管。
杜襲厲聲道:“你等是亂臣賊子,豈敢與朝廷重臣相抗!”
祺王爺聽了,惱怒不已,揮動著大軍向杜襲殺去。
兩軍就像奔湧的大河,彙聚在一起,撕扯不斷。
“給我殺!”祺王爺不斷叫喊著,自己的軍隊奮力的衝殺,卻依舊沒能前進多少。
漸漸地杜襲的大軍像翻滾的洪流迅猛的像祺王爺殺去。祺王爺全無畏懼,身邊立即跳出兩隊死士將他保護在中間。
“給我殺。”祺王爺眉開目張,激勵著那些手執長劍的死士。那些人排成兩隊,揮動著利劍,就像散開的梨花,向敵人殺去。
杜襲的士兵就像飄落的花瓣,一個個倒在那群死士的兩旁,那死屍漸漸地向杜襲和清照的腳下鋪去。
看著他們勢不可擋,越殺越進,杜襲突然慌張起來,因為他緊纏著紗布的手還拔不起劍來。
“先撤退吧。”杜襲焦急地說道。
清照揚一揚眼角,定了定神色,斥責道:“怕什麼!”邊說著,將手一拍,一群弓箭手已擁上前來,擋在清照和杜襲的麵前,成為他們的屏障。
“放箭!”清照一聲令下,一支支利箭向著祺王爺和擁護著他的死士們紮去。箭越射越緊,如同密集的雨點。很快,那些死士們一個個中箭而倒。隻剩下祺王爺還在奮勇殺來。
“老賊。”清照狠狠的道:“拿箭來!”
一張弓在清照的懷裏彎了又彎,她搭著一把箭,緊貼著自己的臉頰。祺王爺一刀砍來,清照也一箭射去。
一聲慘叫,祺王爺的身上再也使不出力氣。他的刀墜落在自己腳下,迸發出刺耳的回音。
“哈哈哈哈。”看著祺王爺終於倒了下去,清照也一把將弓扔在地上,大笑不止。
那支箭正穿透祺王爺的胸膛。祺王爺隻剩下了一口氣,他顫巍巍地在地上爬行,用力地挺直著脖頸,沒人看得清他臉上的神色。沒有幾步他便栽下頭去,再也沒有爬起來。
他們父子的身軀被埋葬在了一起,不過那墳墓卻是用黃土堆成,連墓碑也沒有,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在雨水的衝刷中消失殆盡。
黃成疾病初愈,但得知祺王爺和越池都被亂箭射死,又是大病一場。
在疾病中,黃成被顫顫巍巍地扶上了皇位。他頭頂那熠熠生輝的冕旒顯得格外沉重。那皇位似乎太過狹窄,他僵硬的坐在坐著,肢體不敢隨便移動。
殿下的群臣一齊跪拜,山呼萬歲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他才慌慌張張地喊了一聲平身。
他雙手並舉,向群臣示意。他望見了好多張不同的麵孔竟然會向他投來同樣的目光。那是畏懼,恭敬,還是什麼?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樸不花尖聲尖氣,卻又飽含熱情地念道:
“春秋代序,聖德相繼。今有聖明,光繼大統。上承天命,下濟萬民。皇恩浩蕩,永延不衰。”
群臣又一次整齊地跪地施禮,異口同聲地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黃成突然激動不已,聲音洪亮地道。他感覺自已的口中便是世界上最響亮的聲音。
“謝萬歲!”尤其是這一聲響起後,他終於喜不自勝,牢牢地靠著那龍椅,想要和它融為一體。
他抑製住激動的心情,念起早已準備好的話語:
“此次評定亂臣,諸位愛卿功不可沒。朕特封杜襲為輔國大元帥,兼領丞相。”
杜襲激動不已,從百官中閃出,用自己還留著傷痛的手穩穩地撐在地上,磕頭謝恩。
“李大人,上前聽封。”
“王大人,上前聽封。”
……………………
一直念到最後一人,文武百官皆有重賞,各自加官進爵。
朝會散去,群臣一個滿心歡喜地向回走去。卻隻有一女子獨自在一處亭中黯然歎息。
杜襲聽到了,那是清照甜美的嗓音。
“清照,我想對你說……”他快步跑進亭中,雙手搭著清照的肩膀卻欲言又止。
亭外鮮花盛開,一片爛漫。一縷縷芳香正嗆進兩人的鼻孔。
“你想說什麼?”公主一臉不屑地問道。
“我,我想說……”杜襲支支吾吾,吐不出口。
“哦,我知道了。”杜襲聽公主這麼說頓時興奮不已。但是一霎間,他的臉便陰沉了下來。
他看著公主那白皙的手指著他的鼻子,氣憤地道:“你是想說你當了大官是不是,你是來炫耀的是不是?”
“我,我沒有啊。”杜襲急忙辯解著。
“沒有,那你來幹嘛?”公主的語氣依舊很氣憤。
“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杜襲急忙問著,一邊抓起公主的手。
“你放開!”公主怒吼著,不過那聲音在杜襲的耳中卻很柔美。
“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就給我說啊。”杜襲問道。
公主坐了下來,用腳使勁的踢了一下石階,氣憤地道:“你們這些男人,就隻會自己獨享這勝利,把我們這些女人晾在一邊。”
“是啊,是啊。”杜襲連忙點頭。他一霎間就想起了公主用箭射死越池,又射死祺王爺的場景。
公主委屈地道:“要不是我,那越池就不會死,祺王爺也一定還活著,你還能有現在?”
杜襲慚愧不已,激動地道:“來日我一定告明聖上,封你為一品告命夫人。”
“什麼,你說什麼夫人?”公主追問道。
“我,我的夫人。隻要你願意。”杜襲吞吞吐吐地說了一聲。
“癡心妄想。”公主氣憤不已,折下一把花來就向杜襲砸去。那花瓣正巧砸在他的眼眶裏,一股眼淚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公主見了他的模樣,又氣又笑,一甩長裙,遠遠的走去。隻剩下杜襲,揉著發疼的眼睛,哭笑不得。
“好那我就給你最大的幸福。”杜襲歎了歎氣,望了望一地的花瓣向亭外
走去。
新帝登新位,金殿煥金光。朝臣衣朝服,肅穆列朝堂。
黃成端坐龍椅,聽著樸不花發出那遼遠的嗓音:“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廷剛剛太平,哪裏有事要奏。群臣一個個抓耳撓腮,千恭喜萬恭喜,卻是無人奏事。
“好了,好了。無事也好,那諸位愛卿就先退朝吧。”黃成靠著龍椅,悠閑地說道。
群臣正要跪拜告辭,卻見一人咬了咬牙,從百官中閃出,跪地行禮道:“啟奏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黃成向下一望,原來是杜襲。
“哦,杜愛卿有何事奏,可平身來講。”黃成溫和的說。
杜襲嚴肅地道:“微臣若是不跪著,隻恐陛下不答應。”
黃成也不勉強,便讓杜襲來講。
杜襲道:“陛下功德蓋世,威震寰宇。百姓萬民,無不沐浴陛下之甘霖。但聖人言:一陰一陽謂之道。國,既要有萬民之父,也要有萬民之母。陛下還需選取一賢良女子,母儀天下,才可令天道坦蕩,社稷昌盛啊。”
黃成聽杜襲說了一大段,這才明白了意思。“此事嘛,朕也想過。”黃成道:“隻是朕剛剛登位,先帝與父王也新喪不久,朝野又剛剛安寧,此時成婚,隻恐不妥啊。”
杜襲道:“平民之婚,乃其家之私事。陛下之婚,乃是國家大事。陛下若說不妥,豈不是將自己與平民一般看待。”
“杜愛卿說得有理。”黃成道:“有一人朕也想過,但她出身卑賤,隻恐令群臣不敬,令天下不服啊。”
杜襲欣然道:“陛下所說這女子,可是公主?”
黃成難為地道:“正是。”
杜襲道:“聖人所推崇者不是富貴,而是君子。公主品節高尚,溫柔賢淑,正是母儀天下的好人選。”
群臣聽了,一個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朝堂之上立即混亂一片。
黃成也無奈不已,裝起威嚴的腔調說道:“那就先封公主為貴妃,皇後之事,日後再議吧。”
杜襲還要勸告,卻見黃成已宣布退朝,隻得怏怏而退。
公主正在相府歎息,見樸不花來宣讀聖旨,原來是黃成要與自己成婚。公主那陰沉的臉上一下就笑開了花,樸不花走後,她將聖旨捧在掌上看了又看,笑了又笑,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喜悅的深穀,怎麼也爬不上來。
突然她看見杜襲朝她走來,“喂,你看看啊。”公主急忙跑過去,兩手將聖旨張開在杜襲的眼前。
“你看看啊。他要和我成婚了。”公主喜悅的說道。
杜襲隻是歎了歎氣道:“是啊。”
“多謝你為我進言啊,我就要做皇後了。”公主捋著自己的頭發,高興又高傲地望著杜襲。
“皇後?”杜襲驚奇不已,睜大了眼望著公主。
“是啊,皇帝的妻子不是皇後嗎?”公主反問道。
“哎,”杜襲歎了口氣道:“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你隻是其中之一啊,哪裏是什麼皇後。”
“啊,怎麼是這樣。”公主的笑眉頓時塌了下來,嘴角也垂下了深溝。
杜襲惋惜道:“若是一般的女子都可做個貴人嬪妃,但皇後卻不僅要才貌俱佳,更要有高貴的出身啊。要不然,連宮女也會笑話你。”
“啊,竟然是這樣。”公主驚訝地一叫,那聖旨已跌落在她的臉麵。
“哎,可惜啊。”杜襲感歎了一聲,又告辭而去。
公主再拾起那聖旨時,竟感覺手裏像捏著張廢紙一般。
第二天她便成了親。丈夫是皇帝,但她這妻子卻隻是一介妃嬪。
“妃嬪”她在口裏念著這個字,竟把它念成了“廢品。”
“可惡。”她咒罵著周圍這金碧輝煌的擺設。
婚禮並不是很盛大,她很早就聽到了屋外的腳步聲,黃成已宴飲完大臣向屋中走來。
她急忙抬起手拉好了蓋頭,把最美好的笑容綻開在臉上。
“愛妃,愛妃。”黃成滿口吐著酒氣,跌跌撞撞地坐在她的跟前。
他使了使勁,終於揭開了公主的蓋頭。但他實在醉得厲害,那蓋頭就像一大片紅葉,一下從他顫巍巍的手中飄落在了地上,沾在了丟棄的酒水果皮上。他整個人也開始搖搖晃晃,跌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公主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起他滿臉的酒水。黃成鼾聲正起,滿身的酒氣飄散開來。
公主欲哭無淚,隻好獨坐到天明。
卻不料陸遊出征後又遇到了香奈美惠子,一次戰役被俘虜後,二人成了夫妻。
“走,我們去吧。”香奈美惠子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緊緊地揪起了陸遊的頭發。
陸遊還在熟睡,一下疼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說你最近怎麼了?”陸遊生氣地怒吼一聲。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香奈美惠子下了床生氣地坐在梳妝台前,背對著陸遊。
陸遊摸著被揪得發疼的頭皮,楞楞地看著鏡子裏反射來的她的臉龐。
香奈美惠子小巧的手捏起筆來,一下深一下淺地描著自己的眉毛。等到兩瓣香唇塗上了口紅,她呶了呶嘴,又得意地聳了聳眉。
“好,走了。”香奈美惠子興奮地向外走去,她的雙腳險些被那冗長的白裙所絆倒。
陸遊隻聽到香奈美惠子扔下的畫筆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香奈美惠子出門的時刻,他的頭已不再疼痛。隻有幾縷發絲淩亂地垂在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