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雲妙見狀,不忍的為她擦拭淚花道;“沒事,都過去了。”看來,梅兒並不知道她是叛軍首領這件事,而殷勻天也未曾告訴過她。
梅兒也擦拭著淚花,露出清亮的眸子道;“嗯,我知道。對了,妙姐姐,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告訴你,虞王一直愛著你。”
“哼,是嗎?”薜雲妙聽完隻是冷笑,並不多言,因為這些事情對她來說,猶如水中月鏡中花,已經遙不可及。
梅兒認真的點點頭道;“是啊,自從上次楚姑娘被人毒害後,王爺就廢寢忘食的找出了真凶,那人正是韓湘兒,後來王爺大怒,已將韓湘兒打入冷宮,恐怕今生也都出不來了。”
“是嗎?”薜雲妙依舊重複先前回答,神情淡漠如水,畢竟從前的事對她來說,都已經物事人非了。
“嗯,還有那個可惡的柳兒,也被趕出宮,後來因貪小便宜,被賣如了青樓,現在過著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唉,真是惡人有惡報啊!”
薜雲妙抿了抿嘴,心裏終於有些快慰道;“看來,果真有報應!”
“對了,妙姐姐,你懇原諒王爺嗎?雖然從前他……”說到這裏,看著薜雲妙憂鬱的俏顏,梅兒頓了一頓道;“現在的王爺真的很可憐,他每日不理政事,經常醉倒在水雲苑,有時甚至一天不吃不喝的對著你曾寫的那首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入神。有時半夜
,他會昏昏沉沉的醉倒在水雲苑的涼亭內,呼喊你的名字!”
薜雲妙聽完,心一酸,黯然的斂下頭道;“梅兒,你錯了,很多事情,並非說好就好。現在的我,已不是當初的薜雲妙了,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我不想回到從前。”
“可是……王爺他真的……”
“往事不提也罷,告訴我,現在天盛國怎麼樣?”為了不提往事,薜雲妙不得不繞開話題。
“噢,現在的天盛國仍是殷家當政,隻不過皇後之位卻一直空缺,皇帝殷勻騏從那次與叛軍交戰以後,就淡得清心寡欲,對政事很少過問,多是交給身邊的軍機大臣處理。前年我還聽宮中當差的姐妹說,皇帝經常一個人出入清影樓,一去就是十至半月,從不曾讓一個奴婢進去,他就隻是一個人靜靜在清影樓畔發神。唉,真不知道他怎麼了,好好的皇帝不當,為什麼會變得和虞王爺一個模樣。”說到這裏,梅兒也不由為這個好皇帝的突然轉變而默默歎氣。
薜雲妙沉默片刻,接著說道;“隻要百姓過得好,那也到沒什麼。”
“嗯,也對。不過妙姐姐你可還記得當初對你最好的睿王爺?”
“嗯?”薜雲妙似答非答的揚起臉,滿是不解的望著梅兒。
“他也在四年前,帶著你的畫像離開了天盛國,說要雲遊四海,希望能在某一天得到上天的眷顧,遇見於你!”
“我的畫像?”薜雲妙愕然!
“是啊,是他憑記憶畫出來的。與他同行的還有風惜雪公子!唉,那個睿王離開也就罷,真搞不懂那個風公子為何放在堂堂的三品大官不做,也要離開。真是讓人費解啊!”
“嗬嗬,人各有誌。”她淡笑,隻要自己懂就了;“好了,梅兒,今日天時不早了,我該走了,你我姐妹一場,恐怕日後難見,希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說完,薜雲妙有些感慨及不舍的側過頭,看著梅兒,她就想在宮中那場做不完的夢。
“妙姐姐,你要走了嗎?你真的就這麼走了?”梅兒不舍的上前一步,滿是惆悵的望著薜雲妙。
“嗯!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也已經成家,這是我的女兒,姓花,名凡凡!”說著,薜雲妙便把一旁正擠著看熱鬧的粉娃娃給拉了過來,指著滿是不可思議的梅兒說道;“叫姑姑!”
沒玩盡興的小丫頭滿是不快的反問道;“姑姑是啥啊?”
“姑姑就是姑姑,這是一種禮貌稱呼!”薜雲妙麵色一沉,放低聲音朝小凡凡解釋道。
見娘臉色不好,小凡凡當即喊道;“姑姑!”
梅兒詫異半晌,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原來,妙姐姐的女兒已是如此般大,看來,老天真是捉弄人啊。也就此說明,妙姐姐與虞王終究是有緣無份。
“好了,梅兒,我們就此別過!”說完,薜雲妙拉著花凡凡粉嘟嘟的小手,隻留下一抹惆然的背影,孤寂的撤離在了茫茫人海中。
梅兒立在原地,遲遲未能歸神,耳邊還能回響著玉娃娃那嬌嗔的童音;“娘親,什麼時候給我買冰糖葫蘆啊!”很久以後,在某一天,某個人的耳裏,還能聽到關於那個曾經像夢一樣出現過的女子牽著一個如陶瓷般精致的娃娃出現過。隻是在那捅擠的人潮中,她就如霧水一般蒸發在了人間。任他如何尋找,也不再見到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