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門外剛傳來獄卒那充滿畏懼與敬意的聲音,迎進來的是殷勻天那風馳電掣的憤怒身影。
隻見他滿臉暴唳,毫不留情的推開眼前的礙路人梅兒,徑直衝進監牢。
梅兒一個急旋的轉身,熱水頓時灑了一地。
“薜雲妙,告訴本王,是怎麼回事!”殷勻天陰沉的俯下身,雙拳緊緊的攢住薜雲妙那瘦小得不堪一擊的雙肩。他黑瞳似有熊熊烈火燃燒,雖然隔著衣物,但仍舊能看出他的胸口不斷起伏,看得出來,他很激動,卻又極力的在壓抑自己。
思緒混沌中的薜雲妙微微睜開那雙疲憊不堪的眸子,眼裏盡顯對人生的絕望。對是一雙,沒有任何一絲芒的美麗眸子,她就如一件好看的飾品一般,雖然美麗,但卻沒有靈氣。
“這就是你看到的!”聲音雖柔,卻字字如刺,狠狠的紮緊殷勻天的心情。
“是誰,是誰,是誰傷害了他!”殷勻天爆發出竭斯底裏的聲音喊道。
薜雲妙無力爭辯,隻是瞼下眸子,不再去理會那個瘋子。她的心已死,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親手做了殺死孩子的凶手。所以,他才是真正殺害孩子的人。
見薜雲妙不語,殷勻天眸光緊瑣梅兒身上,因為,接觸她最近的人便是梅兒。若讓他知道是梅兒在暗中動了手腳,他一因要將她撕毀掉。
梅兒感受著殷勻天那雙如利箭般凶殘的眸子,仿佛時刻便能凝聚著無盡的殺氣刺穿她的身體。當即,她嚇得體如篩糠,跪在地上大聲求饒道;“王爺明察,梅兒並不知道妙姐姐肚子裏有孩子,更無傷害姐姐之心。隻是今日梅兒給妙姐姐送完藥以後,妙姐姐喝完就肚子痛的。但是,梅兒真的沒在藥裏放什麼,全是按大夫之意煎的。”
殷勻天聽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隻見他猛然起身,朝梅兒摔爛的藥碗走去。
他俯身用修長的手指撫了一點藥汁,放在鼻尖一聞,神色駭然而冰寒道;“紅花,竟然在藥裏放了紅花!”聲音雖壓抑,但卻在無形之中給眾人施加了一層駭人的壓力。
不錯,殷勻天是熟悉紅花的。因為這味藥他曾經逼著府上的大小侍妾服用過。
“紅花……”梅兒一愣,全身冰冷而僵硬。大腦猶如電擊。這味藥,難道就是殺害妙姐姐腹中孩子的真凶嗎?
“是的,不關梅兒的事,她並不知道我有孩子,是我讓她在藥裏加的。”薜雲妙嘴角扯出一絲得意的笑,那笑淒而冰冷,那是一屬正常人能露出的笑容。因為,她的笑有多美,她的心就有多痛。
“是你?”殷勻天眸天愕然的同時,內心同時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是的!怎麼,沒能親手殺掉他很失望?抱歉,我已經提前一步為你解決了這個孽種!”
“你……你……薜雲妙,我殺了你!”那一刻,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失控的衝進監牢,大手如索命的閻羅般掐著薜雲妙雪白的脖子。
“哈哈——”終於,她報複到了他了。他終於也該償償忍無可忍的滋味。
聽著她尖銳而淒絕的笑聲,他憤慨的加重了腕上的力道。他好不容易決定冒著萬難留下這個孩子,而這個女人竟然在他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他扼殺了。他的心,此刻竟有被萬蟲咬蝕般的疼痛。他——恨這個女人,恨得想吃她的肉,撥她的皮,飲她的血。
喉嚨漸漸幹涸沙啞,到最後的快要窒息,薜雲妙蒼白的臉變得由紅轉青,最終止住了笑聲。不過,她絕美的笑容卻一停留滯在了臉上,因為這一刻,她是無懼的。她隻希望,肚子裏的寶寶能等她一會,她馬上就會去找他。也許,在地獄,她們還能做一對母子。
“王爺,不要……”梅兒目睹這一切,不由驚恐的呼喊一聲。
此刻如魔鬼附身的殷勻天隻顧發泄內心的不甘與憤怒,卻猛然發現手腕下的女子那微微開啟的朱唇,那似帶著將要幸福離去的微笑,還有那道清澈如水的眸子裏的諷刺笑意。他猛然驚醒。他,不能殺這個女人!
鬆開手,他的一切不甘與憤慨,最終隻能演變成一道冰寒而如利刃般的宣判聲;“薜雲妙,你想死,沒那麼容易。本王不會成全你,從今以後,本王會讓你償試比先前更痛苦的十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