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凶手
薜雲妙水眸含淚,素手托著空空的白瓷藥碗,神色空洞得讓人心疼。這一刻,她終於殺害了自己的孩子,她將等待的是,命運再一次的捉弄。
梅兒輕輕接過薜雲妙手裏的碗,神色有些興奮的說道;“妙姐姐你先休息,梅兒去去就回。”
對於梅兒的話,薜雲少置若罔聞,此刻她神色迷離,思緒早已隨著四周那無盡的黑暗而遊離。
當梅兒踏出監牢的那一刻,薜雲妙頓覺一腹一陣痙攣,接著巨痛難耐。她知道此刻的黑暗之神正在奪取孩子的性命,她死命的按住下腹,蒼白的俏臉不一會便凝起一層細汗。
“啊……”薜雲妙再也克製不住體內那一陣陣所衝撞來的疼痛,不由淒婉的叫出聲來。同時,雙腿之間一陣溫熱稠粘之物流出,腥紅頓時染沾了白裙與被褥。
當梅兒剛跨出牢門的那一刻,便聽見了薜雲妙那發自心底的痛苦呼喚,當即側身回眸。卻見薜雲妙滿臉痛苦的抱緊小腹,柔弱的嬌軀不住抽蓄。梅兒見狀“碰——”的一聲,把手裏的瓷碗摔了滿地,小臉驚慌的衝到薜雲妙的跟前道;“妙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梅兒拂開被褥,卻見薜雲妙身下一片血肉模糊,那是一些血塊與白色的稠密之物流出,未經人的事的梅兒,頓時驚得腦海一片空白,一雙杏眸死瞪著薜雲妙的下身。
“啊……”隨著薜雲妙再一道尖銳的叫聲響起,梅兒這才從她觸目驚心的下身回過神。與此同時,大牢外的獄卒也發現了異常,連忙匆匆走來查看究竟。畢竟,這名女子是王爺特意照看的罪人,出了何事,他們是擔當不起的。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請大夫!”回過神來的梅兒,一張小臉滿是青紫的吩咐外麵的獄卒,此刻,她再也無法鎮定,抱著小姐的那雙手開始不住的顫抖。
薜雲妙腹中的疼痛令她快要昏厥,她隻感覺下身不斷有東西湧出,她無力行動,身子虛脫得仿佛就如一片雲霧,仿佛風一吹,就會隨風飄走。
夜,冰涼如水。
風雅閣內,燈火通明,奢華精美的湘閣,無一不存留著楚詩音曾留下的甜美氣息。尤其是擺放在閣屋東處的迷香爐,此刻正燃燒著繚繚香霧,把錦榻之中的絕色美人,籠罩得如迷零中的仙子,那般悠然醉人,那般奪人心魄。
兩天了,殷勻天整整陪著她兩天了,他在心底不知多少次祈禱她能醒過來。
不錯,隻要詩音能好起來,那麼薜雲妙母子的姓命也無攸關。其實並非他不關心詩音,而是他實在太渴望薜雲妙肚子裏的孩子了。不知為何,這幾日,他對薜雲妙的關心,幾乎超越了所有人。這讓他痛苦而又倍感自責。難道,他英名蓋世的殷勻天,真的愛上了那個女人嗎?第一次,她開始正視自己的感情。可是,當他望向榻畔是,那是一張堪與天仙媲美的容顏,他瞳孔一收,一陣莫明的痛頓時全身蔓延。
不,他不能對不起詩音,他不能愛上那個女人……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是要定了。
“扣扣——王爺,你在裏麵嗎?“門外陡然響起洛將軍那急切的聲音,瞬間將殷勻天的思緒拉回現實。
殷勻天暴怒,滿臉孔陰深的朝門外吼道;“洛將軍你現在還把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三番兩次在本王心煩意亂的時候出現。你不知道本王吩咐過嗎,此刻不得有任何一個人進入這裏,包括皇上!”
“可是王爺,臣有不得已的事告之,而且此事十萬火急。”
“何事?”殷勻天眉峰緊的一蹙,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占侵全身。
“薜姑娘腹中的孩子沒了!”
“……”
一陣短暫的沉默,屹立在外的洛將軍背脊瞬間有些發涼,更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門“嘣——”的一聲踢開,洛將軍被這毫無預警撞擊身嚇得微微一顫,踏出門檻兒的是殷勻天那凜然而充滿殺氣的傲人挺拔之軀,隻見他雙拳緊握,冷峻的臉上露出肅殺之氣,一雙黑瞳似要瞬間蹦出火光。
“薜雲妙——”他似失去理智般怒吼一聲,便狂奔薜雲妙所關的監牢之處。
梅兒戰戰兢兢的打來熱水,正準備為薜雲妙全身擦拭,剛剛大夫說過,妙姐姐小產了,身上不能染上病菌。可是,她從未知道小姐何時有過身孕啊,而且,剛剛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就是妙姐姐的孩子嗎?想到這裏,梅兒心有餘悸的望向癱軟在床的妙姐姐。此刻,她如垂死之人那般,無半點生機可言,一張傾國傾城的俏顏似乎瞬間蒼老許多,讓人看了不住的為她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