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嘰噶——”的刺耳聲響起,薜雲妙從渾噩的夢中驚醒,眼前,她被門外那道刺眼的光芒照得雙眸生疼,她揉了揉那欲要裂開的太陽穴,繼續昏昏欲睡。隻有睡,才能緩解刀此刻的痛疼與疲勞,隻有睡著了,她才會忘記那些不堪的過去。“歸夢如春水,悠悠繞故鄉。”她希望,夢能帶她回到現代的世界,她想知道爸媽現在的狀況。

“薜雲妙快給本王起來!”聲音雜夾著一絲憤怒與隱忍的擔憂,擾亂了睡夢中疲憊不堪的人兒。

薜雲妙微微抬眸,眸子雖有未睡醉時的惺忪與朦朧,但眸底卻浮現出一絲清亮的淚花。看到如此憔悴而無助的她,他如蒼鬆般的俊眉不由輕輕一挑,內心一陣抽痛。

“唉,臨死前還讓我做噩夢,老天真不公!”薜雲妙一邊說,一邊抬起紅腫的纖指拂了拂嬌額,然後滿是哀怨的歎息道。

“你在胡說什麼,本王問你,梅兒說你身體不適,是真的嗎?”想起梅兒今早冒著生命危險跪在風雅閣幾個時辰,為的就是讓自己見她一麵,這一切難道是她暗中指示梅兒這般做的嗎?那她為何要這般做?莫非她在心底希望自己救她?可是,當日為何她又要那般倔強?其實,隻要她肯交出解藥,他一定不會讓她死。

薜雲妙望著眼前這個一身青紫錦袍,腰間係著用黃金白銀鑲的玉帶的男子,他有著如鷹鉤般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他的側臉更是完美無暇,麵部輪廓性感得無可挑剔。尤其是那雙眼睛,還如往日那般的陰寒淩厲。

“怎麼,你來是想知道,我何時死嗎?”薜雲妙說完,看似慵懶散實則痛苦的挪動身軀,其動作已明顯的表現出,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厭惡。

“你……”看著她竟如此嫌惡的避開自己,殷勻天氣惱的上前鑷製住她纖瘦的皓腕,滿臉的暴唳道;“告訴本王,詩音事發當日的早辰,你究竟去了哪?”

“我……?你可真夠愚笨,當初,我當然是在案發現場,難道這個還用問嗎?”薜雲妙滿是淒迷的假笑,盡管手腕被他捏得發痛,就算是蹙著眉,她也不會對他求饒。

“如果不想死,那就告訴本王解藥在哪?”殷勻天徹底被她那無關緊要的神情激怒,難道這個女人瘋了嗎?竟然要活生生的把自己推入死路。

薜雲妙咬了咬唇,克製住全身上下所有的痛,露出一抹絕美而蒼白的笑意道;“解藥?我沒聽錯吧?殷勻天,你曾經那般對我,你知道我最想回報你的是什麼嗎?”

“什麼?”看著眼前的她,他心猛的發顫。

“那就是殺掉你最愛的女人,讓你這輩子都活在失去摯愛的痛苦,隻有這樣,我才能償還你曾經給我的一切!”說到這裏,一滴鮮血倏地從牙尖至嘴角滑過,那是一抹觸目驚心的紅,那是一抹讓人心痛的美。

殷勻天俊眸沉深;“是嗎?你竟然死到臨頭還嘴硬,那說明,你還沒有償過割喉刑。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殘忍的刑法嗎?那就是用匕首割斷你的喉嚨。到時候讓你永遠也無法出聲,讓你永遠無法呼吸,隻能窒息而死。那種刑法的殘忍,你想體會嗎?”本是想救他,最後卻碰了釘子,此刻的殷勻天滿臉陰寒,聲音滿是森冷的恐唬薜雲妙道。他就不相信,這個女人聽了這個刑法,還會不怕。

“這種刑法真的是很毒,不過抱歉,我恐怕不能償試了。”薜雲妙聽著他如死神般宣告的聲音,當即淒絕一笑。隻見她猛的張嘴,已做好咬舌自盡的準備。

就在舌尖滑過牙齒的那一刻,她的嘴竟生硬的被人掐住,使她那蒼白而幹裂的薄唇無法動彈。隻能如金魚般張開唇,雙眸滿是無助的盯著前方。

“想死,沒那麼容易。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怎敢就此離開。”就在這一刻,他邪魅的眸子露出一抹腥紅,這個女人,竟敢當著他的麵咬舌自盡,她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寧死也不願求他半句。而他,從來不懂害怕為何物的他,剛剛竟是那麼的害怕她就此離開。

薜雲妙被他鑷製住的朱唇無法動彈半分,所以根本不能言語,隻能水眸幹瞪著眼前這個霸道男人。他,竟不肯放過她,又不肯讓她就此去死,難道他的心真那麼冷血,把一些殘忍的酷刑用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他所要的樂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