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
殷勻天眸光一深,臉色僵冷;“薜雲妙,你聽著。隻要你現在肯乖乖交出解藥……”
“嘔……”不待殷勻天把話說完,薜雲妙便抑製不住頭暈、乏力,還有體內來回衝撞的厭惡與惡心。她難受的幹嘔起來,胃部因滴食未進而泛起酸水。此刻,她削瘦的小臉猶如覆蓋了一層薄弱的紙膜,絲毫沒有半點血絲的蒼白,近乎透明。
“你……”再次受到羞辱的殷勻天,不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這個女人難道就這麼惡心他嗎?想到這裏,殷交天冷漠的鬆開手,竟然這個女人要自尋死路,那麼他就成全於她。
就在殷勻天陡然鬆手那一刻,薜雲妙卻因重心不穩而傾倒在地,那張蒼白的小臉扭曲的皺在一團,背部那灼熱的疼痛頓時讓她昏厥。
殷勻天錦袖一揮,打算就此立開,陰冷的回頭卻赫然發現薜雲妙背部那猙獰而錯綜複雜的斑駁傷口,傷口紅腫而微微裂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那腥紅的嫩肉。當即,他神色驟然一冷,猛的跨前一步蹲下身道;“誰幹的?”是誰,竟敢沒有他的恩準,對這個女人動如此私刑。真是活膩了!
一身汙穢的她,躺在草垛之上並無回應,一張小臉緊緊的繃著,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淡漠哀傷,那如羽翼般纖弱的睫毛仿佛一碰就碎。尤其是那張幹裂而泛著血絲的朱唇,竟是那麼的奪目心驚。
看到這裏,殷勻天神色驟然一變,立即上前,把她如水晶般小心翼翼的輕扶在自己的懷裏,生怕碰壞了一般。
撫上她光潔而滾燙的額頭,殷勻天眉峰一蹙,連忙朝守在牢門外的獄卒大聲喚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去請大夫,若遲了一步,本王就打斷你們的狗腿。”
殷勻天聲音陰寒而無半點溫暖,他暴怒的一喝,頓讓門外的獄卒嚇得腿軟,當即不敢有所怠慢的匆匆離開。
夢中,薜雲妙感覺自己被一堵溫暖厚實的胸堂包裹著,那是一種散發著淡淡墨香的胸腔,躺在那寬厚而充滿溫熱的懷中,竟是那麼的美妙與舒心。就像兒時父親抱她的那種感覺,這堵肉牆,讓她頓時勾起了兒時的記憶。慢慢的,她不由自主的縮緊了嬌軀,努力的朝那都有著溫熱之氣的胸膛蹭去。盡管她的意識並不清晰,水眸如灌了水銀般難以睜開,可是發她卻明顯的感受到,那堵牆因她的竄動,而顯得生僵了許多。
殷勻天望著懷中如小貓一般憂鬱沉睡的美妙女子,她緊蹙著秀眉不停的向自己懷裏貼進,她蒼白而孤寂的小臉近得已經貼住了他那顆淩亂而狂野的心。第一次,這個女人肯如溫柔的小綿羊靠近自己,想不到卸掉了所有武裝與利刺的她,竟如此般嬌美可愛,可愛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手指漸漸撫過她如雞蛋般白皙水嫩的素顏,指尖劃過秀澤而瓏玲的鼻尖,感受著她微弱而急促的呼吸,殷勻天內心緊緊一抽。這個女人,此時竟讓他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唯一能讓他做的,就是緊緊的抱著她,同時又不得讓自己碰到她背部那些刺目的傷口。
天外殘陽如血,而在鐵牢裏的她,心卻是一片冰冷。
薜雲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感受著周身的暖意與沉甸感,她這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青銅鑄的牢房內的床上。而且,身上還蓋著一床幹淨而整潔的被褥。
同時,她那瘦骨嶙峋的皓腕還傳來冰涼的手指觸感,那種冰涼而陌生的感覺頓時讓薜雲妙反射性的抽回手,一臉防備的轉頭望去。
隻見床前不知何時,站著一位如書生打扮的青衣男子。男子墨發如瀑,卻用一根水藍色的綢子簡單係著,幹淨而利落。仔細一看,你會發現男子的麵容溫和而清俊,身材高桃而削瘦,再配上他那身洗得略顯發白的青衣衫袍,頓時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姑娘莫動,你背部有傷,雖上了藥,可是不能做過激之舉,否則傷口會隨時裂開。”書生打扮的男子聲音很柔,讓人有說不出的舒適與可心。尤其是他的眼睛幹淨而清澈,無形之中對她透露著一種親切的關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