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

“月少,前麵發現了那些蠻子的蹤跡。我們現在就要追過去麼?”

司徒翔勒緊馬,來到月輕言身邊,爽朗一笑,出口問道。

邊界的風沙甚大,吹在人臉上生疼生疼,處在其中,月輕言感到有些不適,但最終卻隻是眯了眯眼,看著不遠的前方,櫻唇微動,“走!”

“是!”司徒翔應了一聲,頗為愉快地應聲道,隨後,朝著後方的兄弟喊道,“我說,兄弟們,我們當兵也當久了,今兒個,咱們也當一次土匪,給那些子個龜孫子看看,咱們南宸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咱們南宸,那麼好欺負的麼?”

司徒翔話一出,立即得到一片應和之聲。

月輕言趕在最前方,聽到眾人的話,也是抿唇一笑。瞧,這就是她的血刃。不需要軍人呆板的秩序,也不需要無謂的正義。他們隻需服從,絕對的服從,然後,要成為最最鋒利,最合她心意的利刃就好。

因為此次準備打的是快捷戰,所以將眾人都當成輕騎兵來使喚,月輕言沒有吝嗇馬匹,用的全部是頂級的千裏寶馬,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快。眾人策馬狂奔了一個時辰,漸漸地,看到一片不大的綠洲上,此時布滿了一個一個的小白帳篷。

帳篷外,有女人正帶著孩子戲耍,更多的,是擠在一起洗衣聊天。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但是,月輕言發現,這裏,卻幾乎沒有男人。

眸光微暗,瞬間明白過來。這裏的男人,怕又是趕到其他的地方,掠奪財物去了罷?

“月少。”

司徒翔盯著不遠處的那些人,低低地喚了一聲月輕言。

“行動。”

月輕言冷聲道,“若是反抗……生死不計。”

“是!”

麾下所有的血刃成員聽到命令,趕緊高聲應和道。

馬蹄聲迅疾地傳來,在這安靜的午後顯得格外刺耳。敏感的女人們感知到了危險,抬頭看了一眼塵土飛揚的這邊,臉上一時間閃過錯愕,但是,她們卻也沒有嚇到逃跑,反而在極快的速度裏恢複了鎮定,從房裏取出兵刃來,出外對敵。

正如外界所知道的,這種遊牧民族常年生活在馬背之上,全族上下,男女皆兵,民風極為彪悍。但是,無論這些女人這麼勇猛,卻畢竟抵擋不過由月輕言親自訓練的血刃。

利刃既已出手,必定染血而歸。

月輕言策馬而立,看著這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麵色冷然,眸子裏看不出什麼情緒。

殘忍麼?

看著一個兄弟的刀,毫不猶豫地砍在一個年幼孩童身上,濺出一地血花,月輕言心中暗歎,自然是殘忍的。

但是,誰又能說,他們做錯了?

這群遊牧民族天生帶著獸性,多年的生活習慣已經讓他們習慣了去掠奪,去搶占。是,今日所殺之人,還隻是一個無辜的幼童,但是若幹年之後,不必問,他們也會成為那凶殘的掠奪者之一。

那麼,對於這種已知的結果,將他們在造成危害之前除去,他們又能有什麼錯呢?

退一萬步來說,也許他們的生活方式的確是形勢所迫,但是他們所損害的人,又該去問誰要公道?

當他們殺人屠城的時候,他們,又可曾想過那些被屠戮的人?

眼底慢慢溢滿冷酷之色,月輕言勾出一抹略帶血腥味的笑。

天地不仁,當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當以百姓為芻狗。

誰對?誰錯?又有何計較?

“月少!”

司徒翔領著還在不停滴血的大刀趕了回來,俊朗的臉上還沾染了絲絲緋紅。

“處理完了?”

月輕言看著遠方,輕輕開口。聲音輕淺地仿佛是怕打擾到什麼。

“是。”

“那麼……讓兄弟們把該帶走的都帶走,我們該撤了。”月輕言調轉馬頭,出聲吩咐道。

“月少放心。”

司徒翔笑了笑,吹了一聲口哨,其餘的十九人馬上明白過來,收拾好收繳來的糧食和其餘細軟,策著馬,迅疾地離開了這片已經被血染成黑紅色的土地。

一陣風吹過,唯留下了那淡淡的血腥氣。

“王上,柒將軍的密報。”

書房內,近衛兵半跪在地上,雙手呈著一張明黃色的暗函,開口道。

“嗯……呈上來。”蕭祁宸聞言,連忙抬頭吩咐。

“是。”

近衛兵得令,連忙呈上密函。

蕭祁宸將密函接過來,然後朝著左右使了個眼色,道,“你們暫且退下罷。”

“是。”

眾人得令,連忙恭敬地半彎著腰,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