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城外一個不大的小村莊。
一輪圓月如鏡,銀毫般的光亮照耀著村外曲折狹窄的小路。一名二十多歲的鄉下青年穿著一身大紅吉服,拿著一根柳條,驅趕著從集市上買來的一頭肥碩土豬慢慢走著。
青年歡天喜地,土豬哼哼唧唧,周圍原野遼闊,頭頂月明穹碧,構成了一幅安詳喜樂的田園畫卷。
青年明日就將婚娶妻子,特意購買這頭土豬用以明日宰殺招待道賀親友。想象著妻子秀麗的麵容,鄰村小地主的嶽父殷實的家底,青年心頭一片火熱,驅趕著土豬行走的速度一下加快了幾分。
土豬“哼哼唧唧”走到村口那棵腰圍粗細的大柳樹下,忽然停了下來,抬起碩大的豬頭,濕潤的鼻孔翕動,對著大柳樹頭不住“哼哼”叫著,任憑青年用柳條抽打驅趕,就是不前走了。
青年大為奇怪,在他惱火抽打豬頭的間隙,一陣輕風忽然掠過,一名身著黑衣、頭包黑巾的詭異身影從柳樹上躍了下來。
“你、你是什麼人?你、你想幹什麼?”青年嚇了一跳,尖聲叫道。
“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黑衣人陰惻惻的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也沒有錢……這可是在我們村外,我一聲喊,鄉親出來,抓了你去見官,搶劫可要坐大牢!”青年恐嚇道。
“這是明天就要結婚了?嗬嗬,挺美啊!——我讓你美!”黑衣人看著青年一身吉服,忽然大為嫉恨,飛起一腳閃電般點在了青年小腹上。
青年一聲慘叫,口吐鮮血,倒摔在地上,抽成一隻對蝦,漸漸不動了。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這,就是報應!”黑衣人好像還不解氣,對著青年又踢了一腳,轉身投入了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見。
天空中,銀餅一樣的月亮,冰冷而淡漠看著這一幕……
大理寺官署。
緹騎將“間諜案”中的楊春、李阿大,以及偷盜女賊梁巧燕,從大牢提出,押跪地上。至於“上華客棧”掌櫃李慕華,已然被明正典刑。朱武與鄭雲天已遞交給軍營,按軍律處置。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大牢十幾天,又見到了李慕華被冷酷斬首,天天不知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太陽,生死壓力下,三人都是精神低迷,那怕是李阿大,也沒了當日的杠子頭勁頭。
劉章端坐大案之後,居高臨下俯視著三人,冷然道:“你們三個罪責清楚,按刑律,應杖百,流三千裏!但此案牽扯倭國間諜,罪加一等,理應斬首,你們可認罪?”
三人一聽,麵如死灰,渾身戰栗不能言。
“大人,小人殺人雖然是死罪,但殺的是間諜,卻也應該有功吧?”李阿大壯起膽子道。
“放屁!最該死的就是你,我不過就順手牽羊拿了一點金銀,怎麼就死罪了?”梁巧燕叫冤道。
“小爺為父報仇,死而無怨,隻是與你們兩個凶徒、盜賊死在一起,卻是有辱先人!可恨、可恨!”經過“金針判官”的醫治,加上飲食不缺,楊春病容一掃而光,麵色紅潤了,身軀也長肉了,這時梗著脖子罵道。
李阿大與梁巧燕一聽,如不是在大堂上,兩人能合力將楊春痛毆回十幾天前模樣!
“看來,你們還都不想死嘛,——放你們一條生路,倒也不是不可以,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聽劉章冷冰冰的話語,見有望活命,三人同時眼睛大亮,紛紛亮臂膀、拍脖頸、挺胸脯,大肆向劉章展示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