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堪稱曲折離奇的案件,經劉章偵斷,真相大白,最終結案。
李慕華被押去大理寺大牢,等待審判,“上華客棧”被封,所有客人給驅離。
其中有個小插曲,封禁“上華客棧”時,孫科弓鬼鬼祟祟溜到劉章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襟,帶著他拐彎抹角來到客棧後院,打開一道地門,露出了一個黑黝黝、深有六七米的巨大地窖。
劉章都不用進入,深深嗅了一口地窖內飄出的濃鬱味道,一臉陶醉的道:“就是這個味兒,好生醇和濃厚的九陽酒啊!”
“滿滿一地窖都是啊,大人,足足上百壇,其中有不乏幾十年的陳釀了。李慕華那個老混賬,去年那是搪塞欺騙大人,良心真是壞了壞了的。”孫科弓那裏不明白劉章的嗜好,“嘿嘿”笑著對頂頭上司道,“‘上華客棧’這次犯了大案,這批酒怎麼處理,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大人這次你可是有口福了。”
像是饑餓多日的禿鷲,嗅到了腐屍的味道,劉章雙眼放光,一臉垂涎,扶著地門,一頭就要紮進地窖。然而最終,伸手扶著地窖的門,一寸一寸,無比緩慢沉重的給關閉上了。
轉過頭,劉章一臉正氣凜然,對孫科弓道:“你將你家大人我,當作什麼人了?我是那種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的人嗎?告訴你孫科弓,你家大人我,是一個高尚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一個一心為聖朝律條服務的人!區區美酒就想收買我?呸,你想錯了!”
說著,劉章重重一拂袖,背負雙手昂然離去。
金燦燦陽光灑落肩頭,清爽的微風牽動衣角,這一刻,劉章簡直感覺自己就是聖人,不免都被自己給深深感動了!
“大人,那,這些美酒、這座客棧,怎麼處理?”孫科弓追上來,摸著後腦勺請示道。
“這座酒樓是李慕華夫人的嫁妝,他嶽父死了,夫人可沒有死。找到李慕華的夫人,先查清楚,她知曉李慕華間諜的身份不知道?知道,以窩藏罪犯的罪過處理;如不知道,待案子處理完畢,將酒樓解封後,就轉交給她!”
客棧大門處,孟戶背負雙手,冷然看著緹騎驅趕客人離開,封禁酒樓。剛才孫科弓鬼鬼祟祟過來拉著劉章去了後院做什麼,他自然心知肚明,卻佯裝不知,不加理會。見劉章昂然挺胸空著雙手走了回來,不禁大為訝異,側頭好生打量了他半響。
兩人“噠噠噠”策馬緩行,返回大理寺,孟戶再也忍不住,道:“想不到劉大人竟然狗能改了吃屎,麵對一地窖的美酒,愣是不動心,佩服啊佩服!”
劉章“哼”了一聲,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邊悠悠浮動的雲片,將自己棱角分明、閃爍著完美光芒的下頜,盡情暴露在孟戶麵前,慷慨地讓他看個夠,一邊袖手傲然道:“身為辦案人,手腳幹淨是最要緊的,這起案子可是將李慕華給抓了,而我隻要拿了一壺酒,百姓、下屬可都看著,那麼沒有私心也就有私心了,不知內情的人恐怕就會有疑問,我是不是貪圖美酒,借口弄的李慕華家破人亡?美酒固然我所愛,但相比於美名,美酒還排在後麵,——大人你就說,我如此行為,當不當得起大理寺上下官員、緹騎的楷模?”
孟戶瞪了他一眼,鄙夷道:“算你覺悟高,今日你膽敢拿一壺美酒,我先砍了你腦袋。”
“大人,你這麼說可就沒有意思了,那有你這麼做上司的?”
“廢話少說,這案子雖然明麵偵破了,後麵怎麼了結,才是最頭疼的!”
劉章點頭:“經緹騎們深扒,這李慕華果真是孤兒,被上華客棧老掌櫃收留,後來因為勤快能幹,忠厚靈活,得以入贅。但他前半生的經曆,比如何處出生、父母是誰,甚至家鄉那兒,所有這些,都根本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