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撇下她不管2
嶽憬初忍著想要摔手機的衝動,用力地掛斷了電話。胃裏一縮一縮地難受,她根本沒有力氣去解釋什麼。
她不是故意打他電話的,隻是一時疼的厲害,不小心摟錯鍵而已,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必要這麼惡毒吧?她真想回敬他幾句,可是,她剛剛的的確確是喊了他的名字,現在說什麼,都是百口莫辯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陳嬸的聲音:“小憬,快開門,我給你送床被子,你今天淋了雨,晚上別凍著。”
嶽憬初抽著氣,硬撐著爬起來,天知道她現在有多疼。好不容易找到鞋,趿著,踉踉蹌蹌地往外走,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腳下一亂,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重重地倒下去,隻聽得砰地一聲,全身便像被拆散了架一樣,到處都疼。
“小憬,你怎麼了?小憬?”
門外傳來陳嬸焦急的聲音,她趴在地上,第一次覺得無助。
陳鐵軍正在打遊戲,玩的天昏地暗,手柄的按鍵像是從機關槍裏發射出來的子彈,嗒嗒直響。然而,陳嬸不懂欣賞也沒有時間去欣賞他靈活的指法和優美的手勢,直接搶下他手裏的遊戲手柄,扔在床上,拉著他就往外走。
被打斷興致的陳鐵軍隻覺得莫名其妙,不情願地跟著陳嬸的步子,嘴裏小聲嘟囔著:“媽,你又想幹什麼?”
“快來,快來,小憬好像出事了。”
“什麼?”聽到嶽憬初出事的消息,陳鐵軍再也不敢含糊。他甩開陳嬸的手,三兩步就跑到門口來敲門。
“憬初,憬初,你怎麼了?說話,你還好嗎?”
“鐵軍哥......”嶽憬初虛弱無力地喊了一聲,卻被急促的敲門聲和叫喊聲吞沒。
“媽,你頭上的發夾,快,最細的那種,給我一根。”陳鐵軍一邊說,一邊從陳嬸的頭上扯發夾。情急之下,揪起陳嬸的一綹頭發,用力一拉,陳嬸立即捂著頭皮大叫起來。
陳鐵軍迅速地將發夾拉直,然後用尖細的一端捅進鎖眼裏,左扭右晃。
陳嬸看著兒子的動作,心底一沉,隨即破口大罵:“臭小子,你什麼不好學,學這些個擰門撬鎖的玩意兒,你是不是學壞了?快說,是不是學壞了?”
陳鐵軍早就急得冒出一身細汗,很長時間不幹這個,手法生疏了許多。他一邊繼續擰,一邊跟陳嬸抗議:“哎呀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這個,先看看憬初怎麼樣才是真的。”
“來了,來了,讓我來開。”陳叔戴著眼鏡,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嶄新的鑰匙在陳鐵軍和陳嬸的麵前一晃:“唉,這是當年,老嶽留在我這裏的備用鑰匙,趕緊的,把門開開再說吧。”
“爸,你有鑰匙不早說?”陳鐵軍覺得他全身的毛孔都擴張,恨不得找個沙袋去發泄一下心中的鬱積。他飛速搶過鑰匙,熟練地放進鎖眼,向右一擰,門咯嗒一下開了。
“憬初,憬初........”
“小憬?”
嶽憬初能聽見門外的吵鬧聲,但是很小,很遠,就像是在耳朵的深處隔了一層厚厚的膜,將她和這個世界分離開來。
就在大門被打開的一霎,她感覺有一道很亮的光照在她的頭頂,她虛弱地眯起眼,看到了三個黑乎乎的人影,但她看到更多的,好像是希望。
黑暗不斷地向她襲來,眼前出現了很多種叫不出的色彩,桔色和紅色緊緊地糾纏在一起,藍色和紫色也在不斷地重疊,這些顏色互相融合,說不清的曖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陳鐵軍抱著下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到哪一刻,她隻知道眼前的奇幻色彩被一道光線驅散,那是一隻白色的小天使,不,更確切地說,那是賓利車的標誌。
嘴角微微上揚,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自嘲地笑開了。那一定是在作夢,可憐,自己居然還會做這樣的夢......
夢,的確是夢。她夢見那個雨天,她懶洋洋地蜷在姐姐身邊吸取她的溫暖。
她的腦袋重重地倚在姐姐的頸窩,聞著姐姐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甜甜地說:“姐,將來誰娶了你,就是誰的福氣。
姐姐笑了:“為什麼呀?”
她調皮地笑著說:“娶老婆回家是為了溫床呀,你這麼暖和,像個壁爐一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