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活劈頭蓋臉的在繼續(2 / 3)

“媽您別多心,大姐在北京又找工作又要忙結婚的,可能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吧,您要是冤枉了她多傷母女感情啊。”

老太太一聽自己最信任的兒媳婦兒都這麼說,心裏軟了一下,又硬了起來。

“不管她因為什麼,我生了她養了她,到最後我都開刀了她都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忙工作忙結婚就是不知道忙她媽是吧!”

蔣捷一看老太太氣兒更大了,暗自怪自己說錯了話,但為了防止老太太胡思亂想,她還隻能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編下去。

“媽,您這麼想可冤枉大姐了,我為她叫屈啊。”

“哎唷你摻和什麼勁兒呀。”

孫聖磊瞪著大眼珠子埋怨蔣捷,她也瞪回去,然後接著跟婆婆說:”您想想啊,我媽說老人活了大半生為的就是自己的兒女,那我問您,您為了什麼?”

“我......”聖磊媽張了張嘴,別說她就是的的確確為了這一兒一女,哪怕不是,現在到這個份兒上了她也不能說不是啊。

“我當然是啊。”

蔣捷趕緊趁熱打鐵,“那不就對了?大姐正是體貼您的這份心,您為了孩子活,孩子就趕緊把自己弄好了,準備踏實了,您也放心了,就能長壽安康了,是不是這個理兒呀。”

蔣捷說的動情動理,把老太太的眼淚都差點念叨出來,孫聖磊看著後頭的一妻一母,一應一和,薑明明是老的辣,可身後這兩位愣是擰了個兒,也不知道蔣捷是為了什麼幫大姐說好話,難道背地裏得了好處?

孫聖磊胡思亂想著車就開到家了,蔣捷拉開車門扶著老太太下車,又把帽沿兒往下壓了壓,她正準備回身,猛然看見孫聖琪和一個男人從花園裏有說有笑的往這邊走過來,蔣捷趕緊大叫了一聲,擋在老太太前麵,嘴上說著:“那個,那個,媽媽!樂樂接回來了嗎?那誰,還有濤濤幹嘛呢?”

蔣捷一邊說一邊往那邊瞟,恨不得掩護著大姐趕緊出小區門兒,可她越來越不明白了,怎麼大姐明明看見了親媽親弟在這兒戳著,還敢往這兒來呢,還帶著個男人有說有笑,非把老太太氣死才善罷幹休。

“媽,我帶Joke回來看您了。”

孫聖琪滿麵春風的走過來,挽著他胳膊的手自然而然的又鬆開了。老太太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也不看她,蔣捷見孫聖磊也不說話,隻顧自己悶頭抽煙,她氣得跺腳,過去打圓場。

“大姐,大姐夫,快,咱有話屋裏去說。”

孫聖琪拉著蔣捷的手,“他聽不懂幾句中文,你有話就說你的。”

蔣捷看了一眼孫聖琪口中的一個星期以後的結婚對象,黑黑的皮膚,一笑滿口粲然的白牙,頭發是很細的小卷兒,她抖了幾下胳膊,往邊兒上拉了拉孫聖琪。

“你不是說美國人嗎?美國人都白呀,我記得全是白皮膚,黃牙齒,金色的頭發,什麼時候有這品種了?雜交啊?”

孫聖琪捂著嘴樂了半天,“什麼啊,你怎麼也跟老太太似的那麼沒見識啊?誰規定持美國國籍的都得是本地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啊?什麼還白皮膚黃牙齒金頭發,你露不露怯啊?”

蔣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他是非洲的?然後入了美國國籍,長期定居歐洲,讓你看上了,就伸出了魔爪,於是他屈服於你的淫 威之下......”

蔣捷抻著脖子還想往下說,讓孫聖琪一用力推到一旁的車上,她賠著一副賤得要命的笑臉往老太太身邊蹭,“媽,媽?媽!您給我個笑模樣吧,我這幾天沒去看您我不是因為忙著叫您女婿來家裏看您嘛,好讓您徹底放心,您倒好,把我一片好意徹底辜負了。”

孫聖琪裝出多委屈似的一把臉兒,看得蔣捷都不禁恍惚了:這是四十一歲了的大姑姐兒嗎?容顏易老,刀刀摧人啊,怎麼在這人造美女妖精身上就一點兒也沒體現出來呢?莫非整形真有如此之大的魅力嗎,可以化皺紋於無形之中,化蒼老於換膚神藥之下。

老太太聽著扭頭瞥了一下眼兒,嗨,還真不賴,蔣捷看著倒吸了口冷氣,估計著自己婆婆年輕時候弄不好也是什麼地下美女間諜,這小媚眼兒飛得,運萬種風情於無聲無息之中。

“媽,您還不信我呀,我都四十一了,您前幾天還跟我急了,說我再不嫁人真就嫁不出去了,我多聽話呀,趕緊就找了一個,我覺得您肯定能滿意他。”

蔣捷聽著差點瘋了,弄這麼一個黑炭似的女婿,那麼能挑事兒的婆婆還滿意得了?沒賞她一脖溜都是破天荒了。

“行,上樓吧,我得好好的和他聊聊。”蔣捷豎著耳朵就聽清了那麼一句“好好聊聊”,說得真是筋頭八腦那麼有嚼勁兒,好好兩個字兒尤其突出了一會兒小黑哥兒的遭遇。

蔣捷跟在最後上了樓,她在邁進樓道的最後一刻抬起頭仰望著藍天白雲和綠樹紅花,心裏暗暗祈禱:願天下同胞一樣親,各種膚色同樣好,希望今天還能有效。

老太太到家之後先進臥室換了一套正兒八經的真牌實貨的唐裝,大熱天捂著這麼一件衣服不僅給蔣捷孫聖磊逗樂了,包括小黑哥兒都看懵了,他雙手攤開以示不解,孫聖琪倒是想給老公解釋一下自己的活寶老媽為什麼在穿衣打扮上這樣有爆發力,可惜的是就連她也不知道。

老太太不顧一屋子人的驚奇眼神,神態自若的坐到沙發上,小口抿著茶,真有那麼一股子養眼的中國風。

“媽......”孫聖琪百般不解又帶些埋怨的叫了老太太一聲,“您怎麼穿成這樣啊?不熱呀,今兒三十三度,您摳門又不給開空調,我們穿這麼少還熱得冒汗呢,您怎麼把冬天穿的唐裝都鼓搗出來了?”

老太太呲著鼻子吸了口茶散發出來的香氣,繼續旁若無人的飲茶,蔣捷看著老太太還真有那麼個意思,真像那麼回事,心裏也挺高興,趕緊拉了拉孫聖磊的襯衣衣角:“你媽還有這一套呢?茶道也會啊?真讓我刮目相看啊,早怎麼沒聽你念叨過啊,莫非有什麼隱情?啊!你媽不是日本國籍吧?”

孫聖磊聽著是徹底瘋了,三個女人一台戲果真是難唱,就算唱起來了也得給你折磨瘋,她們根本就不按照套路給你出牌啊,想象力豐富得都驚天動地的。孫聖磊正胡思亂想著,他媽又出招了。

老太太把茶杯放下,看著烏秋抹黑的女婿,“咕咚”咽了口唾沫。“你叫什麼啊?”

孫聖琪趕緊往前挪了一步:“Jake,很男子漢的名字。”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哦,夾克啊,咳,你媽怎麼給你起一個衣服的名字啊?我問你,那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也姓夾呀?”

蔣捷和孫聖壘捂著嘴直樂,孫聖琪紅著臉埋怨老太太,“媽,什麼呀,人家美國沒那麼多規矩,我都想好了,男孩叫Jone,女孩叫Joinl。”

老太太呲著牙,聽也聽不懂,更來氣了:叫的什麼抓恩抓裏的?你生一堆黑秋嘰嘰的我受不了啊!”

“我倆一勻不就白了?”

“哎唷喂,你以為你多白啊?你要不動那兩下刀子你能這麼白?”

孫聖琪被揭了老底,喪著氣重新回沙發座後麵,也不多嘴了。

老太太抻著脖子,仔細瞪著Jake,“你剛才看懂我那幹嗎呢嗎?”

Jake搖搖頭,攤開手,呲牙樂,嘴上說著一堆亂七八糟讓人壓根兒聽不懂的話,老太太擺擺手,“看來我說什麼你聽不懂,你說什麼呀我也不明白,讓她翻譯給你聽。”

老太太用手一指蔣捷,“這是我兒媳婦兒,我說什麼呀她翻譯成你們那兒的鳥語告訴你。”

Jake看著蔣捷,又是一呲牙,蔣捷嚇了一跳,趕緊向老太太求饒。

“媽,您開什麼玩笑呢,我哪兒會翻譯呀,那不有大姐呢嗎?她不比我說得溜?”

老太太看了兒媳婦兒一眼,“你就沒出息吧,你不是正經八本兒的大學畢業嗎?還名牌?”

蔣捷紅著臉啜喏半天,“我是學的政治教育,和英語根本不挨邊兒,而且......我高考也是英語給拉的分兒,趕明兒來個學教育的我倒是能幫媽您給他侃暈了。”

老太太狠狠的瞪了蔣捷一眼,喉嚨氣得上下翻了個個兒,她看了看孫聖琪,“你給他翻!”

孫聖琪吐了吐舌頭,衝著蔣捷直笑。

老太太清清嗓子,真有那麼一股子老學究的作派。

“我穿的這件,看見沒?叫唐裝,起源於咱們,咱們哪個國家來著?是唐朝是吧?哎對,就是唐朝,楊玉環,知道吧?你們曆史應該學學,我們中華文化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