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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許長安漸漸煩躁了起來。
崎嶇的地勢不斷曲折變化。
四季更替,時而風號,時而怒雪,又時而赤地熔金。
許長安仿佛就是一個誤入大荒的孤兒,漫無邊際地走了許久,許久...
他心中明白。
此行是蕭恒故意引誘自己進來的,但他依舊是跟了進來。
一是因為他必須要找到迷失的方儀,這是他欠她的。
二是這地方雖然凶險無比,但他遲早還是要來的。
因為當年自己的父親好像在追尋著什麼,一人獨入大霧天塹,再也沒有回來。
他想知道原因。
這個訴求在他心底埋了足足有七年之久,是他躋身五氣之境最重要的一件事。
同時,這也是他先前在外麵放蕭恒一命的原因。
在二人未開戰對峙之際,他就明顯感受到蕭恒的狀態,在和之前在小酆都時的狀態不太相同。
蕭恒神識淡薄如一張紙,沒有絲毫殺意可言,過於出奇。
就像當初在小酆都中青衫少年殷侯,無緣無故放他許長安一命一樣出奇。
如今,許長安恍然發現。
似乎一切矛鋒都指向大霧天塹這裏!
這是...
許長安停下腳步。
麵前道路的盡頭是一座高聳龐然的山體。
山體腳下是一個簡陋詭異的茅草屋。
周圍一片幽深寂寥,宛若“鬼齋”。
突然茅草屋晃動,一個巨大的身影正低著頭從裏麵鑽出。
許長安眯起眼睛,手中憑空多出一把厚重拖地長刀,泛著冰冷的寒芒。
“許公子!”
一個粗聲粗氣的憨厚聲音響起。
許長安愕然,手中拖刀啪嗒掉落地上。
他看著麵前的這個壯如鐵塔的六尺身軀,難以置信道:“大...大腳?”
費了好大力氣,大腳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矮小的茅草屋中鑽出。
待他走出後一臉憨笑摸著頭皮的時候,又有一道非常矮小的侏儒身影從他背後走出。
“駝背你也在!”
許長安心中疑惑又激動。
畢竟在這被稱為禁忌的大霧天塹中竟然能見到熟人,屬實不易。
疑惑的是,他曾記得二人幾人前就離開了東望城,說要去援助其他城郡。
沒想到卻來了這種地方,還走在了自己前麵。
許長安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情,看著二人的眼神略微有些懷疑,說道:“大腳駝背,你倆人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說完他心裏就後悔了,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這不是明顯的事麼?
那麼多人好像都在瞞著自己什麼。
大腳樸實,撓了撓腦袋想要說什麼,卻被生氣的駝背跳起來捶了一下膝蓋,
他這才嘿嘿說道:“許公子別著急,快瞞不住了。”
“再等等...”
就在這時!
許長安身後來時的灌木叢,突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條巨蟒突然晃動著水桶粗的身軀衝了出來,兩隻眼睛如燈籠般發亮盯著他們。
蛇信吐出有蒲扇那麼大,昂起頭來更是有城牆那麼高。
妖!
許長安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