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神色怪異。
其中一人雙手結印,打在許長安麵前。
許長安不發一語。
眼前的烙印不過是一個神識碎片,沒什麼大威脅,於是他將其摁在額頭。
霎時間,一些記憶碎片瘋狂湧入他的腦海。
良久,許長安這才睜開雙眼,心中情感震撼難以言表,想要下跪卻被攔住了。
一人說道:“我們早就是該死的人了,隻是執念未消罷了。”
“休要再提什麼禮數,怪捉弄人的...”
許長安點頭。
幾人都是曾經輝煌一時的人物,為陰間二十八城郡禦城守疆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保證了後世萬民的生生不息。
剛才那未跪下去的一拜,本就是應該的。
許長安恭敬道:“不知道前輩在此所謂何事?”
“小事。”
其中一人翹首以盼,正頗有興致地望著許長安來的那條小路,手中一把袖劍被他揣入懷裏。
許長安順著他的視線,瞧向身後的茫然大霧。
濃霧深處,依稀有鐵鏈碰撞的清脆聲音傳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先走。”
“記住,千萬不要回頭看,否則那東西會記住你的!”眾先祖越過他,鄭重叮囑道。
許長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被先祖嚴厲的眼神製止了。
他隻好作罷,顧自埋頭向前走。
七人並列一排,嚴陣以待。
鏗鏘!
鐵鏈撞擊敲打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終於,兩道人影緩慢從山澗迷霧中走出。
一個身穿白大褂戴著白帽,手裏拿著白色的招魂幡和手牌,一條大舌頭垂在地上,很是詭異!
白帽上寫的是“一見生財”四個墨字。
手牌上寫的是“正在捉你”。
另一個陰魂,則是穿戴著與之截然相反的黑大褂和黑高帽,。
他的手裏拖著長長的鐵鏈枷鎖,與地麵相碰發出冰冷的撞擊聲。
高高的黑帽子上寫的是“天下太平”。
手牌寫的是“你也來了”四個字。
二人並肩相行,腳不沾地。
身材佝僂的老人撇嘴說道:“聽說這黑白老爺中,黑老爺脾氣最是不好,隻會說‘必須死’三個字。”
“而白老爺更不用說了,是個大舌頭。”
老人揉了揉下巴,說道:“反正兩人說話都不太利索。”
“一會打不過就多罵上兩句,過過嘴癮也是好的。”
旁邊的陰魂嗤笑道:“你小心點,那黑無常很能打,是負責執法的,白無常是招魂的。”
“你這一具破敗肉身,肯定是要和黑無常對上,別被打死咯!”
被調侃的老人撇嘴,伸手掏了掏褲襠,拍著胸脯說道:“寶刀未老,不慫!”
眾人神色怪異,不再理會他。
已經走了很遠的許長安驀然停下腳步,透過層層霧靄回首觀望。
他眼中當即精光大盛,良久才呢喃道:“謝必安!範無救!”
一名老人隻手拽住揮舞過來的鐵鏈枷鎖,對旁邊的同伴笑著說道:“你說他許長安這一回頭,看出了多少?”
那人淡淡道:“看見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