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落在地上,兩腮臌脹,呱呱幾聲遁入白霧中不見了蹤跡。
許長安微微側頭壓低嗓音道:“小心點,剛才你著道了。”
他將手中竹箸放入酒杯中輕輕搖晃。
頓時酒水不再清澈,碩大的幾顆眼珠子泡在裏麵。
許長安深深呼了一口氣,一把將酒盞倒置罩在桌案上麵。
眼不見心不煩,六根清淨!
幾名舞女扭著麻花腰、邁著蓮花步,笑得花枝亂顫。
魏元良看後哈哈大笑,指著妖嬈身段的美女對許長安說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古人誠不我欺,不我欺啊!”
魏元良笑著拊掌大拍。
許長安聽後愣了一愣,老大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真想給魏元良來一巴掌,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情在這說葷話。
可是魏元良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仔細看去。
許長安茫然,重新向場中看去。
舞女悅動,腳下空氣氤氳。
仔細瞧去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雙腳,而是一具蛇的身體。
就是有人的上半身,儼然就是活脫脫的蛇蠍美人!
許長安眼神冰冷,輕聲道:“不人不鬼是謂妖!”
汪喜兒和岱俊拔連人沉默不語。
現在他們能不能安全出得去都是一個問題,更不要提親手扭下青衫少年的頭顱了。
合著這一趟是千裏迢迢來赴鴻門宴了。
桌案前的許長安神識自視,以靈魂之音在靈海內發聲道:“劣斑,我知道你還在,快出來!”
劣斑,是將軍府天井魂獄逃脫出來的那個鬼王。
因為實力還沒恢複,所以依舊暫時寄居在他的體內,依靠吸收戰場上的亡魂而恢複之前的力量。
叮咚!
平靜的靈海之上一滴水悄然落在上麵,驚起一陣漪瀾。
一道魂影無聲出現,魂體比往常要凝視許多。
劣斑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道:“你不該來的。”
許長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問道:“這次你能否現身幫我牽製一段時間,救下我等的性命?”
劣斑笑容玩味道:“理由?”
許長安似乎知道他要這麼問,很快回答道:“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一旦我死了你被發現,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畢竟...”
“萬年鬼王的魂體,應該大補。”
劣斑噗嗤笑出聲來,調侃道:“既然你知道我不能以魂體現身,那你讓我怎麼幫你?”
許長安緘默良久,才說道:“身體由你掌控!”
劣斑大吃一驚,不可思議道:“你就不怕我奪舍了你?”
“我隻要你救下魏元良幾人,他們沒錯。”許長安淡淡道。
這回輪到劣斑不說話,許久才帶著一絲失望的語氣說道:“可以。”
過了一會兒,青衫少年突然將手中酒盞放下,手指嗒嗒地敲打著木案。
殷侯看向許長安,問道:“是咱家的酒水不如東望城的好喝麼?仁兄你怎麼滴酒未沾啊?”
許長安平靜道:“我不是來喝酒的?”
“哦?”
殷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繼續說道:“那閣下所為何事?難不成...”
他用兩手抵在下巴做托舉狀。
“為了我這顆項尚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