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煜並不在意的望去,本以為是什麼稀有動物,或是奇花異草,不值一哂,可一見那東西,便覺有半分熟悉,趕忙跑了過去。

所見的景象令兩人大吃一驚,不由得瞪圓雙眼,愣愣的杵在這,先是震驚,又是憤怒,再是哀傷與愁苦,看到的是月兒的屍體。

她渾身有數十條傷口,也怪不得會有衣物扯散了,明煜怔怔的走了過去,將還未緊閉雙眼撫下,眼角不由得湧出淚花,就連是為妖物的晴鳶都紅了眼眶。

毫無疑問,這定當是山匪為之,明煜哭了幾聲,繼而抱起月兒的屍體,朝山下走去,晴鳶就這樣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直至山腳,兩人都未言半語,氣氛壓抑的很,明煜在這裏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晴鳶一起,將月兒葬下。

兩人在月兒的墳前待了很久,一時腦中竟沒了未來的行程打算,時過半晌,天色暗下,夜幕降臨,明煜生出了一團火,看來就打算在此處過夜了,在月兒的墳前。

明煜挑著木棍,也不知在想著什麼,總之看到他這般消極,晴鳶的心裏也不好受,便先行搭話道“生死有命,別難過了。”

明煜緩和片刻,這才回道“機緣巧合,我們救下了她,可她最後卻又為何因我而死。”

“這不是你的錯。”晴鳶柔聲安慰,並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明煜依舊那般自責,呢喃道“是我大意了,就該保護好她,或者說,是我的實力還不夠。”

“我說了這不是你的錯。”晴鳶的語氣急促而清晰,帶有幾分不耐煩之意,又或是與訓斥有些異曲同工。

話音落下,見明煜不答,晴鳶再度說道,不過語氣已然緩和許多“要怪隻能怪那些山匪太過狠辣,連那麼小的小姑娘都不放過,我看他們還不如我們妖呢。”

明煜淡淡一笑“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人妖本無區別,無非是種族不同罷了,憑什麼雙方互有成見。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我敲了個警鍾,一來說明我諸事考慮不周,二來,還是我自己的硬實力不夠,連月兒都保護不了,還如何能保護我身邊的人呢,即便能保護身邊人,將來繼位,又如何能保護天下人呢。”

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若忽然有了如頂天踏地般的責任,那麼所需的能力也必須是常人無法企及的,晴鳶不懂帝王世家,更不懂明煜應該去想些什麼,隻知他的話,也並非無理之言,即便想要施以慰問,卻無從啟齒。

黑夜的顏色漸漸愈來愈深,蟬鳴也越來越清晰,夜行動物們都各自忙碌起來,‘悉悉索索’之聲聽得愈發滲人。

明煜驀然開口,問道“現在是幾月?”

晴鳶怔了一下,隨後答道“七月將近,就快八月了。”

聽罷,明煜輕輕點了點頭,繼而低頭沉思,晴鳶好奇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明煜麵色間的那幾分自責,瞬間消失殆盡,毫不掩飾的回答出來“人族八洲各有一幫,名為‘淩鴻閣’,在於各洲主城,背後有朝廷支持,是學習武功、內功、功法及兵器、兵法之術的地方,十六歲以上,便可去了。”

“你想……學武功?”晴鳶將信將疑的問道。

明煜點頭道“不錯,雖然我現在有著一身功夫,對於那些隻會憑蠻力來講的人,是個高手,但若要對付同為習武之人,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我這點本事如同個三腳貓一般。”

“在各大洲的主城,那你打算去哪個?”晴鳶接著問道。

明煜思考半分,答道“我們現在位於黎洲境內,所以便去久曜城中吧,一是距此最近,而後便是每年那裏的弟子都能在八堂試戰中取得頭籌,因此那裏才是首要之選,能練得一身驚世絕倫的武功,自然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