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明雨靈的眼眶再度濕潤起來,但還是忍住了淚水下流。

劉皇後關切的問道“靈靈,今日風大,冷不冷啊?”

明雨靈不想再讓她擔心了,故意側過目光,搖了搖頭“不冷不冷。”

劉皇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那就好,今日雖然風大,但也算陽光明媚,出來散散心也是極好,不然在屋裏會憋壞的。”

明雨靈低聲回應“是啊,我現在感覺,身子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說著,明雨靈不經意的咳嗽一聲,劉皇後見此,輕撫了下她的背部,隻擔心她會出什麼問題,起身說道“我去給你泡壺茶吧。”

宮女說道“皇後娘娘,這些還是交給我們吧。”

“不必,你們就好好陪著公主吧。”劉皇後擺了擺手,明雨靈愛喝什麼樣的,自然隻有她知道,而且在此時刻,也想為其親手泡壺茶。

說罷,劉皇後起身離開,明雨靈望著前方拂動的微風,哪怕看不見,卻似乎就展現在眼前一般,寂冷、蕭然、絕望、空洞,數不盡的負麵情緒在明雨靈的腦海中出現,直到現在還無法想象,從前一個生龍活虎的大活人,就這樣消失於世。

明雨靈無精打采的站起了身,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曾經活潑的她,就這樣變了個人似的,走出庭院,卻未過門檻,聽得門外把守的士兵,竊竊私語的交談。

“誒,我有個好哥們,是張慍張將軍的手下,他們被陛下派出去查了殿下的死因,你猜結果如何?”

“怎麼說啊。”

“很有可能是淩鴻閣的人,在不就是咋們軍中。”

“軍中?咋可能啊,誰膽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誰知道呢,無論是誰,被抓到必然要將其碎屍萬段。”

雖然明雨靈並未發出聲響,但聽到此話,不禁心中一顫,淩鴻閣先暫且不說,若真是軍中,誰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呢,明雨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愣愣的坐回了原來的石椅上,雖然此事並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但被害之人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又怎會置之不理呢。

片刻後,劉皇後端著茶壺茶杯走了過來,出來透透氣,麵色就是比在屋子裏好了許多,而後為明雨靈倒好了茶“來。”

可明雨靈卻還在想著兩士兵說的話,隻腦中一片霧水,不知從何想起,也不知從何尋找問題,在宮女的陪同之下,明雨靈和劉皇後在院子中待了約有兩個時辰,起碼在這,心情能稍微好些。

劉皇後整日為明雨靈提心吊膽的,臉色很是滄桑,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般,更是失了那猶存的風韻。

而明雨靈內心沉思,沒有想著那傷心過往,於是並沒有那麼疲憊了,更是喝了劉皇後親手泡的茶,補氣補血,這神色便更好了些。

放的風也差不多了,於是兩人欲回寢宮,但卻不料,喬貴妃的隨從宮女走了過來,行禮說道“參見皇後娘娘,公主殿下。”

劉皇後自當認得這是何人,雖然並沒有好臉色,可心中卻很是好奇,問道“你來所謂何事?”

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已經與景燕門的門主談好了,說今晚許時,安排公主與他們少主在城中的欲仙樓見一麵。”

劉皇後道“知道了,回去吧,再傳個話,就說本宮謝過喬貴妃美意了。”

“是,奴婢告退。”在此宮女走後,劉皇後抱怨道“真不知道這喬貴妃是怎麼想的,明知身體有恙卻還安排在今晚。”

本就心有懷疑的明雨靈,一見得喬貴妃動作,便立刻有了懷疑的方向與目標,低聲言道“奇怪,好好的皇宮不來,為何要安排在酒樓之中,即便是他們景燕門也好啊。”

劉皇後也深有不解“誰知道呢,距許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好好打扮打扮吧,怎麼著不能失了咋們皇家的風範。”

明雨靈微笑著點了點頭“嗯,母後說的是。”

說罷,兩人便回了寢宮,為明雨靈那毫無瑕疵的臉又增添了一抹俊色,粉紅的胭脂與斑斕的脂粉塗在她的臉上,更是如同天仙下凡。

地洲,裳合城中……

明煜的腿傷已經好了許多,細看之下還是有些一瘸一拐的,而襲擊已經是十幾天以前的事了,此刻的明煜渾身髒兮兮的,更是破衣爛衫、疲憊不堪,若不被當成乞丐都不錯的了,哪裏聯想的到是地位尊貴的當今殿下。

裳合城是地洲主城,自然有著十足的生氣與大城的氣派,但窮苦之人眾多,貧富差異巨大,這是整個世間,曆朝曆代都無法輕易解決的事情,但好在沒有戰亂之苦,百姓和樂,這才是最值得慶幸的事。

明煜走在街道之中,兩邊都是小販,皆在賣力的吆喝著,哪怕現在到了下午,他們卻沒有展現出絲毫抱恙,個個卯足了勁,一聲更比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