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煜憨憨的笑了笑,卻沒有了平常的驕傲,真好似那拜別師尊,初入江湖的少年一般,不過很快他便換了麵色,疑惑的自問道“它們怎會知道我在這邊呢?”
“可能你飛的時候,被許多妖民看到了吧。”情霜隨口答道,雖然心中沒有多少答案,但這卻是真的。
聞言,卿煜愣了愣,趕忙嚴肅的問道“這是何處?”
“妖族夷洲啊。”情霜抬了抬眼,有些不知他為何這麼問,既然自己是妖,這不是夷洲還能是哪呢?難不成是人間皇城嗎?
聽了這番解釋,卿煜才將事情全部理通,自己身中劇毒,頭暈目眩,早已無法清楚的辨別方位,反道而行這才被情霜救下,在下墜的過程中許是被其他妖魔望見,妖兵這才到此來尋自己。
可若真是如此,那情霜救了自己想來也被其他妖望見,如此一來她豈不是比自己還危險,因此卿煜連聲問道“姑娘救我時,可被旁人看到了?”
情霜搖了搖頭,回憶起了五天前發生的事。
……
此刻正值午時,又是春日將盡,因此豔陽高照,令人見了心情都是格外的好,茂密的叢林深處,流淌著一條潺潺溪水,正因如此,旁邊的樹木格外挺拔,好似經過百年錘煉,都會屹立不倒。
情霜捧著個木盆,裏麵擺放著許多衣物,笑口顏開的坐在溪流邊的石頭上,不過正當拾起盆中打著些許補丁的衣物時,情霜的眉頭皺在一起,那愉悅的神色頓時消失殆盡,由一抹憂傷代替。
這正是其父的衣物,見了這衣服便好像見了它一般,此番前去必然是凶多吉少,能不能凱旋而歸還是未知數呢。
情霜剛要將那衣物放在清澈的溪水當中,卻聽見些許微妙的颼颼聲,情霜愣愣的回首望去,並未發現有何事端,不過卻忽然發覺那聲音是從天上襲來,而且愈來愈大,很快便震耳欲聾。
情霜聞聲望去,卻見天上有人順勢落下,正是向自己撲來,速度更是出奇的快,雖然沒有看清他的臉,不過卻可以得知,隻需片刻他便會與自己相撞。
情霜本想躲開,但轉念一想,若自己離開,他便會撞到地麵,不死也殘啊,於是便向後躍了幾步,催動妖氣,將溪水盡數抬起,形成如一幢房屋般大小的水球,但卿煜砸在上麵,畢竟是從半空落下。
這力道豈是個水球能擋得住的,因此水球隨之裂開,不過這也正好減緩了力道,卿煜撲在情霜身上,情霜不慎滑倒,兩人就這樣被澆了全身。
……
“然後我就把你帶回去,醫好了你的傷。”情霜敘述起了五日前的事情,談笑間盡顯輕鬆,好似這不過是順帶腳的事兒。
卿煜感激之餘,卻有了許多疑慮,問道“我傷勢很重,姑娘僅憑一己之力便醫好了?”
情霜聽聞,不禁一怔,而後連忙掩飾住了眉宇間的驚慌,叫道“是啊,本姑娘醫術通神,當然能醫好你啦。”
卿煜沒有過多懷疑,畢竟妖族有專屬的醫術之法,即便是有些神仙也自愧不如,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久留,若一直在此定然暴露,如今功力還沒恢複,這樣隻會害了她。
因此卿煜拱了拱手,滿懷感激之情,溫聲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此恩必報,我現在要回天庭了。”
“你要走了。”情霜的雙眸中再度出現了剛剛所現的失落,霎時間,氣氛很是傷感,雖然僅有片刻言語,但情霜的心中卻有一種不是何種感覺油然而生,她並不清楚,但知道的是,卿煜離開,便覺世事無味。
卿煜的心中也是如此,曾經他以為妖族不過是低微的物種,千年間羽化成仙的妖遠不足人多,因此有了這樣的想法,不過見到情霜這種想法自當破碎,若沒有這些事情,多想一直待在此處,但事不由己,這也是無奈之舉。
兩人對視許久,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惆悵的氣息蔓延了整間屋子,時過半晌,情霜才爽朗一笑,一改憂傷之色,笑著言道“報什麼恩呐,有空來看看我就好,快走吧,說不定它們一會兒還回來呢。”
卿煜點了點頭,這別離當真令人不舍,隨後情霜給卿煜打開大門,側身道“走吧,別望了抽空來看看。”
“嗯,待回了天庭稟報,我定然回來。”卿煜堅定的道,眼神中好似散發著光芒,情霜聽聞,心中倍感歡喜。
說罷,卿煜便走出門去,不過剛走幾步,便聽得身後屋內有走動之聲,情霜是個女子,哪裏發得出如此沉重的聲音,更何況聞聲絕非一個人。
因此卿煜驀然轉身,卻見那兩名妖兵忽然現身,其中一妖挾持著情霜,將短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原來它們疑心從未消逝,想來便是從後窗進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