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越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既然隻有我們來接宴清,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人來接她呢,接她的人是誰?”
“也是一艘遊輪,不過比你們的小很多。”宴翎忙道:“當時上麵的人我們都不認識,有男有女,挺熱情的,一直在唱歌和跳舞,活躍氣氛,我們以為是你請來給婚禮助興的,他們還說是姐夫派過來接姐姐去酒店的……而且……”
“而且什麼?”秦來的表情已經沉下來,麵色到了相當駭人的地步。
宴翎開始覺得不安,並且是深入骨髓的不安,她努力回想那艘船來接宴清時的情景,“而且姐姐,也沒怎麼問船上的情況,也沒有找你,直接就上去了,她上去之前,還讓我陪著大媽,好好照顧她……”
船上奏樂聲依舊悠揚,岸上幾人臉色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每一個人都知道。
這不對勁。
太蹊蹺了。
“什麼意思啊?”紀江沅有些遊離於狀況之外,但她也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地方很奇怪,“阿來,那艘船不是你派過來接小清的嗎?怎麼會有事呢,我看那艘船也好漂亮的,桅杆上還插著你們秦家的旗子,那些人也好熱情的,他們不可能是壞人啊,小清要是覺得不對,怎麼會上船呢,沒理由會出事的啊……”
她說著想給宴清打電話,可是一通電話打過去,語音提示卻“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這下她真的慌了。
“是誰把我們小清接走了?”
她慌亂地抓住秦來的袖口,仿佛他是暴風驟雨中唯一能將她帶上岸邊的救命稻草,“阿來,這怎麼回事啊,小清她……”
“媽,你別急。”
秦來反應很快地拍著她的後背道:“沒事,可能是被和我們合作的那家婚慶公司,用其他的船先接她去酒店了,打不通電話,是因為這一帶近水,信號本來就差,有時候接不到電話很正常,你不要慌。”
他安慰著紀江沅,又問宴翎,“那艘船除了桅杆上插著棋子,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特征,船大概什麼時候來的,又往哪個方向開去了?高菲呢,她和茉茉在一起嗎?”
宴翎循著記憶,盡可能描述那艘船的樣子,“……差不多是二十分鍾前開來的,接到姐姐以後,就往東邊的方向去了,高菲姐一直都和姐姐一起,就算上船,也跟在她身後麵。”
秦來頷首,他垂下眼眸,向遊輪的方向抬了下食指。
遊輪上的人得到指令,立即停止奏樂。
攝影師見勢不對,也關掉了攝像機。
所有人安靜下來,一刹那,人們隻能聽見水流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寂靜到有些可怕。
秦來對司刃說了幾句話,司刃點頭,立即打了個電話,向岸邊跑去,十幾秒,他跑回來,對秦來道:“好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艘遊艇也開到岸邊。
秦來深吸口氣,他彎身,雙手輕輕放在紀江沅肩頭,看著她的眼睛,“媽,我去把茉茉接回來,你先回家裏休息一下,等茉茉回來,我們再繼續婚禮,好麼?”
“不。”
紀江沅連連搖頭,“我不回去,我要等小清回來,看不到她,我在哪兒都不安心。”
“先去酒店吧。”旁邊的商越道:“宴清的管家不是在那兒幫忙布置婚禮現場嗎,送伯母去那邊,讓管家照顧她和宴翎。”
“我……”紀江沅還想拒絕,秦來笑道:“媽你想想,有那麼多人在那艘船上,還很熱情,茉茉能出什麼事啊,對吧?等她看了一圈河上風景,回來後看你愁容滿麵,她要找我算賬的,你今天這麼漂亮,不要愁眉苦臉的,可難看了……別哭,千萬別哭,哭一下老十歲,我這麼好看的嶽母大人,是要讓來賓看了都要誇的,多給我長臉啊,你要是敢哭,回頭傳出去,人家說我婚禮當天把丈母娘惹哭了,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你說是嗎?”
紀江沅在他寬慰下漸漸止住眼淚,宴翎從酒店裏抱出了那窩睡著母貓一家的紙箱,紀江沅被人陪著坐上遊艇。
秦來剛要對宴翎說什麼,宴翎急急地道:“姐夫,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找姐姐,也許我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司刃瞥見她背著的小包,別開眼,太陽穴快速抽動了兩下。
她能幫什麼忙,憑她包裏的那把槍?
別開玩笑了,小姑娘!
秦來倒沒有阻攔,他看著紀江沅所坐的遊艇在水裏滑出兩條白線,紀江沅的側臉與宴清有七分像,不同的是她總是常含憂慮與苦楚,而宴清的眉眼卻總帶著堅定和無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