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說,絕對沒有給姐夫開脫的意思,把大樓燒了,讓那麼多人失業,他真的是無情又過分,可首先,要不是白家那個女孩差點讓你還有寶寶出事,他會這麼生氣嗎,人一氣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這次也算克製了,至少,沒有任何人被傷到,包括罪魁禍首。”
宴翎有點著急,“還有啊,之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天哪,他想對我丟刀子,我那個時候心裏想,這世上不會有比他更可怕的人了!但是,他和你在一起以後,不光是我感覺,管家先生,高菲都覺得,他真的溫柔好多,之前眼裏都是戾氣,現在,那種嚇人的感覺消失了,姐,你把他改變了,難道你沒發現嗎?”
宴清看她,“你這不還是在為他說話?”
“我……”宴翎聳了下肩膀,“要不是姐夫幫忙,我哪能這麼快轉到京城大學念書,還是排名TOP的學校,教科書都給我買好了,下學期直接去上課,拿人手短,你生他氣的時候,我是得說點什麼吧。”
宴清唇角扯了下。
心想,收買人心,也確實是秦來一向的拿手好戲了。
“當然了。”
宴翎抿了下唇說:“如果姐你真對姐夫不滿意,那就算馬上要舉行婚禮,也一定要和他分手,我覺得你倆的事,你們心裏最清楚,一旦你覺得他不是值得你托付終身的對象,趕緊離開,不說喜歡姐姐的人還有很多,哪怕姐姐誰都不接受,一個人生活,也能活得很好。”
宴清道:“我不是對他不滿意。”
而是。
她以前離他很遠的時候,能把他看得很清楚,很透徹。
她喜歡他以後,漸漸隻能看見他的其中一麵,並且那是他最想向她展現的那一麵。
當現在,有很多人突然跳出來,提醒她,他還有很多其他方麵時,她心裏的那個他,於轟然間,開始不穩,隱隱有向下傾倒之意。
她當然能接受很多方麵的他。
隻是其中,還包括他也許殺了宴海航的這種可能嗎?
霍驍和韓沈芸,動搖了她的心智。
她本來還想找霍驍要那張秦來殺宴海航的照片,但現在,她連向霍驍提這樣的要求,都遲疑了。
她心裏輕歎一聲,幽幽地道:“我隻是怕,我會變成鴕鳥。”
宴翎不解:“鴕鳥?”
宴清望著宴翎,眼睛微紅,“本來我是隻,能穿行於沙漠間的駱駝,無論多大的風沙都不能讓我停下腳步。可現在,我擔心我變成了鴕鳥,當沙塵暴再度來臨,我隻會將頭埋進坑裏,直到風沙過去——又或者,它會將我徹底掩埋了。”
“姐……”
宴翎難過地喚她一聲,旋即,輕輕抱住她,“不會的,姐,駱駝永遠是駱駝,不會變成鴕鳥的,你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在酒吧裏為我擋刀的是你,和顧廷川抗衡的是你,破產後來京城重新奮鬥的是你,為父親欠下的債務努力還錢的,也是你,你不要胡思亂想,等我上完大學,有了工作後,我會跟你一起還債務的。”
宴清被她的安慰逗笑了,“你不是要開冰激淩店?”
“啊?要開,肯定要開,但是剛畢業,積累不下本金噠,我多工作幾年,存錢再開啊。”
……
一夜過去。
宴清昨晚和宴翎聊到兩點才休息。
宴翎說她和好友嘮過夜話,和室友聊過通宵,卻從沒有和宴清這樣無話不談過。
宴清也有這樣的感覺。
宴柔年長她好幾歲,宴雅和她不對付。
偶爾難熬的夜,她沒找過姐姐們,都是咬牙靠著自己向前走下去。
想不到在書裏,她和‘宴清’同父異母的妹妹,卻好好說了一晚上的話。
睜開眼時,情緒恢複得比宴清想象中要快。
她起身沒多久,就收到秦來的消息:【醒了嗎】
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
這是她慣常會醒來的時間。
宴翎還在睡覺。
【你要是醒了,我在酒店外,你出來,我接你去吃早餐啊】
秦來又發了條消息。
還發了個白色小人捧心心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