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被秦來抱回室內。
他把她抱到沙發上,先關上室內窗戶,才走過來,再仔細把她看了遍,確認她沒有受傷後,問她:“想喝什麼?”
沒等她回答,他皺眉,“芒果布丁。”
“芒果布丁?”
“沒什麼。”
秦來搖頭,“吃了沒有,沒吃,今晚定外賣吧,我給你熱點牛奶。”
他站起來往一樓走。
宴清坐在沙發上,回想剛剛那道閃電,仍心有餘悸。
它好像,差一點就劈到她了。
她那時說了什麼話?
宴清揉了揉額角,記憶,慢慢從腦海裏浮現出來。
“顧廷川之所以這麼恨我,是因為我天生就是宴家大小姐嗎?”
對,是這句話。
就因為她說了這句話,那道閃電差點打到她?
她突然覺得好笑,怎麼想,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差點劈到她的那一下,真的是世界意誌作怪嗎?
聽起來難以置信。
她不是沒聽說過,因為有相術師窺破天意,所以雙目失明的故事。
如果那道閃電真代表世界的意誌,就說明她隨便說出的那句話,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
顧廷川恨她,因為她生下來就是宴家大小姐。
顧廷川有個秘密,但這個秘密,他到死也不想讓宴翎知道。
關係很好的兄妹數年未見,重逢後妹妹回家死去。
所有相關的信息在宴清腦海裏拆分,融合,直到最後,全部指向一個地方。
難道……
宴清一下坐直身體。
秦來拿著杯子走過來,“我給你衝了熱牛奶。”
宴清回過神接過,“謝謝。”
她喝了一口,唇角的笑弧邊緣,立即多了兩撇白胡子。
她下意識把“白胡子”舔進嘴裏。
秦來目不轉睛看著她,等她喝了好幾口,伸出長臂,手腕不輕不重地擱在她腰邊,虛攬著她,“有沒有哪裏難受?”
“沒有啊。”宴清摸了摸腹部,“沒事,一點兒事也沒有。”
秦來垂下眼眸,捏住她的手在掌心把玩,聲音淡淡的,“怎麼上天台去了,外麵正打雷呢。”
“心情不太好。”
“是宴會上遇見讓你不開心的人了?”
提起宴會,宴清自然想起了韓沈芸。
她表情微黯,又喝了口牛奶,“也還好,姐讓我過去幫她走個過場,我半小時就回來了。”
她神情上的變化,秦來盡收眼底,卻並沒說什麼。
“阿深。”
“嗯?”
宴清猶豫了下,拇指摩挲著杯沿,抬眸看他,“那個在扶桑想撞我的女孩子,她之後怎麼樣了?”
秦來抿唇,捏著她手玩的指尖放慢了動作,漫不經心地說:“怎麼想起來問她?”
他看了她一眼,她正盯著他,表情說不上好壞,視線直直地,想要望進人心裏去。
他麵色疏淡地道:“燒傷挺嚴重的,她家裏帶她去國外接受治療,順便移民了。”
繼而勾起唇角,笑了笑,“有什麼問題嗎?”
宴清皺眉,“我聽說,你燒了在白家那投保的十幾幢大樓,白家因此破產了。”
秦來轉過臉,從桌上的玻璃小碟裏拿了兩顆糖,一顆攥在手裏,一顆剝了糖紙放進嘴裏。
他一邊的胳膊搭在身側的沙發扶手上,笑著看她,“誰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語氣平常,神情放鬆。
一夜燒毀數十座大樓,把別人家搞到破產,對他而言,的確隻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宴清放下杯子,聲音低下去,“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秦來痛快承認了,“再來一次,爺還是會把那些樓燒了,再搞垮白家。”
“他們傷害你之前,就應該掂量下,這麼做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秦來吐了口氣,眯起眼睛看頭頂的暖黃色吊燈,“爺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