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結婚後,他們再一起搬進婚房。
宴翎繼續住在酒店,為保證她的安全,秦來將最信任的手下司刃,撥給了她。
白天,宴清經常被秦淺叫起床的,主要是討論婚禮的各種細節,事無巨細從開頭理到最後,誓要每一個環節都做到完美。
一談就要兩個小時打底,打完臨近晌午,再吃個飯,又要去化妝準備路演的事情。
留給她的時間少之又少。
宴清拿到族譜後,曾給紀江沅看過,但紀江沅對宴家的事了解甚少,像盛驚影這樣的遠方親戚,更是連聽也沒聽說過。
“顧廷川以前最喜歡對我說的話是,我們是一類人。”
宴翎有次來看她,看見她手裏的族譜,說:“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沒錯,小時候,我從鄉下被接過來後,住進姐你的家裏,那時顧廷川也在,我們算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但是,爸當時對他很好,傭人對他的態度也很親切,他的待遇和少爺沒什麼區別,我從小就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這麼說。”
宴清問:“他有跟你說過,有關他的事嗎?”
宴翎想了想,搖頭,“他從來不說。”
“不過他以前,確實沒現在這麼喪心病狂,每隔幾天就想鬧出點事來,攪得大家不得安生。”宴翎道:“不過這半個月一直風平浪靜的,也不知他跳河以後有沒有死,為了他能好好上路,我還去過幾次寺廟,希望佛祖能把他這樣的惡人收走,拖入地獄裏去呢。”
宴清失笑,“你現在還相信這些了?”
“信則靈嘛。”
宴翎說話間忽地頓住,她抿了下唇,說:“有一次,我好像看見姐夫也在廟裏。”
“他在廟裏?”宴清很意外,隨即搖頭,“他平常最不信這些東西了,他跟我講,如果這世上有神,那他就是,他這麼自負的人,怎麼可能會去寺廟跪下拜佛啊。”
“說的也是,應該是我看錯了。”
宴翎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姐,族譜上的人,你有找陸先生幫你查嗎,他不是什麼都能查到的?”
“我拜托他了,但現在還沒什麼消息。”
“那我跟司先生也說說吧。”宴翎說:“上次去找想出家的陸先生,就是靠他找到的,他雖然對電腦一竅不通,但是找起人來,沒準有奇效。”
宴清莞爾,“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了。”
“你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宴翎抿唇,輕輕捏了下她的手,“我走了,還有課要上,這段時間你肯定很忙的,如果有什麼事要我幫忙,跟我說。”
宴清送她出門,看著她走出別墅,坐上車。
宴翎在車裏向她揮了揮手後離開。
給宴翎開車的是司刃。
車開動後,安靜了一會,司刃出聲,“還要去上課嗎?”
宴翎:“要去。”
“他在接近零下的溫度裏跳進河裏,半個月來,也沒有任何冒頭的消息。”司刃轉動方向盤,向山下駛去,“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
“不管他有沒有死,都請司先生繼續給我上課。”宴翎說:“說不準哪天就用上了——當然,最好不要出現那一天。”
司刃看了眼後視鏡裏的短發女孩。
棒球帽仿佛成了她本體的一部分,他沒見她摘下來過。
“那個姓章的男人之後有騷擾過你嗎?”
“你說章星純?不要管他,也別再像上次那樣打他了,他這人不壞,就是腦子一根筋,過段時間,他應該就放棄了。”
“那你跟他還挺像。”
“……”
-
又是陰天。
烏雲層層疊疊地在空中排布,像一塊塊髒汙的抹布。
大夏天最討厭這種密不透風的悶熱感。
祁越坐在病床邊,手裏抱了本書,正在翻看。
書頁快要被他翻爛,一頁頁經過他的指尖,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看得很入神,以至於宴柔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發覺。
“祁醫生。”
宴柔在門後站了會,見他沒意識到自己進來,隻好出言叫他,“三兒她今天怎麼樣?”
祁越轉過頭看見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宴清的父親,今天會來看她嗎?”
宴柔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祁越眼中掠過比天空還要暗的冷色,“叫他們過來吧,差不多今天,她就應該能醒過來了。”
“好。”
宴柔打開門就要出去。
“一定要讓他們來啊。”
祁越叫住她,聲音輕輕的,“要麼,過來看見她蘇醒。”
“要麼——”
“看著她長眠於夢裏。”
“從此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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