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精致的臉上飄起一絲淡淡的不屑鄙夷,眼角的餘光主意到左單的眼睛閃了閃,繼續道:“血族選擇幫助弱勢的魔靈族,它們達成了聯盟。蜘蛛族有遠古時期留下來的玄術卷宗,每一個小小的法術都是排山倒海的神通。然而,它們沒有傳承蜘蛛族的血統,越來越雜的血統讓它們沒有了守衛九宮的實力。於是,戰況轉變。血族和魔靈族占了上風,蜘蛛妖族有落敗的趨勢。然而,這場戰役卻隻是一個開頭。”
“這個世界上,隻要是異族,骨子裏難以遏製的血性都會被那戰爭的血腥味兒挑起。那時的法蘭西就像阿鼻地獄,修羅屠宰場。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鮮血的顏色幾乎要把這片純粹的天空染紅。鮮血的味道太濃鬱了,引來了更加不同的種族。陰陽家、巫族、月神族、甚至還有不問世事的修真族。”
“這場戰役逐漸擴大,世界都因法蘭西鬼哭狼嚎的淒厲叫聲而顫動。一開始,隻是領土的競爭,演變到後來。戰爭的鮮血洗滌這這片大陸,教廷的人萌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他們想要毀滅掉這個世界,用世界的毀滅作為祭品,祭奠出新世界的萌生。那些瘋狂的偽善者不知道在哪裏看見了遠古其實留下來的卷宗,裏麵有創世神留下的話。沒有人知道創世神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從中參透了什麼。後來,他們需要五大種族的神的鮮血開啟這場殺戮的真正序幕。那時候,才真正是鮮血淋漓的世界,才真正是冤魂四蕩的恐怖。”
“其中的五個種族中,便有我們月神族的族長我。另外四個種族便是陰陽家騰蛇大神若將,巫族的黑白女巫,血族的修,魔靈族的離生。最先犧牲的便是巫族的黑白女巫,她是我們當中最神秘最貼緊自然也是最弱小的。其次是血族的修,但他以前好歹也是與教廷的人一夥的,在毀滅的瞬間,他運用自己的黑暗精魄將自己封印。接下來便是陰陽家的大神若將,本來他是排在最後一位的。可是陰陽家的人出賣了它,伴隨著他淒厲的哭聲,他毀盡自己的修為將自己變成一個低級式神。然而,最痛的卻是離生的離去,他和耶穌同歸於盡了。我與離生是青梅竹馬,他的隕落讓我瘋狂了。”
“正當我想要血洗教廷時,我的守護月神陌葉,唯恐我遭遇與其他四人一樣的下場。背著我將我的力量之源暮天月蒼以生命的代價封印了,並且投入這個世界的一個小角落中。我找了六萬三千多年,終於在大日本帝國的一個深水寒潭中找到了。可是那次,為了尋回暮天月蒼,沒有一絲力量的我元氣大傷,幾乎一個三歲的孩童都能夠殺死我。日本的夜叉鬼發現了我身體的不同尋常,想要吃了我補身體。川救了我,此後他便一直守護在我的身邊,朝夕不離。可我終還是被教廷的人發現了,他們自然是想殺了我,完成這次殺戮的開場曲。川為了保護我,心髒被審判之光刺穿,碎得渣都不剩。”
“我很感動,也很憤怒。誤打誤撞解開了陌葉的封印,我用月神洗禮將我的心髒放入川的身體內。他有了我的心髒便能夠好好的活著,而且能夠跟我一起永存。那是,我們倆便成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沒有了心的我,誰也不能夠傷害我。沒有心的我不會死,但相同的我也不會有感情。但我卻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殺了教廷的追殺者,我和川躲了起來。在他們的記憶力,我知道了一些秘密,其中便是這樣一個。我隻要躲過那次祭奠的時間,就算他們遇到了我,殺了我,這次祭奠也不會成功。所以我躲了起來,躲了很久,久到這個世界重新恢複平和,久到我已經忘卻了很多東西。但你的到來卻讓我看見了新的東西,因為在看見你的瞬間,月光就已經洞悉了你的命運。你身上,有不可遺落的責任。並且在和你對上眼的瞬間,我已然知道,我跟你的命運將會重合。”
歎息一口,楓無奈的笑:“人心不足蛇吞象,教廷的人不會停歇自己的野心,更加不會停歇自己的陰謀。他們已經被腐蝕了心,看不見自己該做的事兒。瘋狂的想要將這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據為己有,那些變態的舉動已經不是我個人閃躲就能夠阻止的了。他們顯然找到了新的目標,那個目標便是你。我知道你一直以為他們的目標是你的孩子,但是你錯了。你的孩子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要說有作用,那也是用來牽製你的。”
“牽製我?”那雙空洞迷茫的琥珀色的眼睛終於有了焦距,左單開口,聲音沙啞,冷笑不已:“我有什麼能耐?能夠讓人如此重視?我並不覺得我特別。”
“因為你的心。”川的聲音忽然從響起,左單眼角的餘光看向門口的大塊頭,川眼裏帶著溫和,直直的看著左單:“你的心很純潔,或許你會疑惑,像你這樣的人心怎麼會純潔?但我通過楓的心,我看到了。你的心很純潔,它脆弱的跳動著,像一顆溫暖的太陽。教廷想要你把你的心交出來,也想讓你的心更加純潔,所以暗中操縱著一切。從你小時候被當做繼承人開始,你的每一次考試,甚至有人來找你的麻煩,都是他們已經安排好的。但是他們所沒有預料到的,便是十一年前在樹林裏的那次失身。左運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變數,因為那個變數,你有了自己能夠喘息的時間。直到你遇到楓的時候,她暗自幫你切斷了一切教廷的監視,讓你有自己的天空。”
“是的,你的心很純潔,比當年的離生純潔了不止一百倍,他們覬覦這顆心的力量。所以第一目標便是你的孩子,不過……現在暫時不用擔心左運的安全。他的體內寄宿了另外一個靈魂,血王大帝,修。我雖然不知道讓他這樣駐紮在你孩子的體內是否正確,可是他會保全小運現在的安全。”楓的聲音傳來。
左單冷冷的看了看楓,又用那冰冷的目光看了看川,清冷的笑聲從口中溢出來:“嗬嗬……”笑聲逐漸變大,尖銳起來。仿佛連綿的驚雷化過眾人的心上,痛。
“碰!”門猛然被許莫牙撞開了,忙衝到左單麵前,許莫牙緊張的看著瘋狂大笑的左單。皺著眉頭,想要把睡符打到左單身上,卻被川拉住。朝許莫牙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楓有自己的打算。
皺眉,許莫牙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房間,示意自己要呆在這裏。
川為難的看向楓,後者卻直直的看著大笑不已的左單,溫柔的人兒身上飄出絲絲清冷。微微歎息,川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指了指左單,做了個噤聲和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許莫牙了然,點點頭,把門關上,跟川一起站在門邊。
左單笑夠了,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楓,站起身,什麼也沒有說,走向門口。
川微微動了動身形,左單身後傳來楓的聲音:“讓她們出去。”她會想明白的,這個女人的心,比他們看到的都要堅強。
川側開身體,送左單和許莫牙出去,再次回到房間時,楓依然坐在窗台上,看著從外麵回來的叢妖,叢妖身邊跟著傑言。靠進川的懷中,楓輕輕囈語:“單……會想明白的……對嗎?”手撫上川心髒的位子,不知道楓是在問自己的心,還是在問川。
然而川卻還是接口道:“是的,她是個堅強又聰明的人。”
叢妖剛回來就看到蒙漢娜托著頭,若有所思的坐在客廳裏,客廳裏已經沒有了許莫牙和萊爾的蹤影。疑惑問道:“萊爾人呢?”她特地去叫了傑言過來,不惜暴露他們的住宅地址,就是為了讓這小子把那個萊爾給弄死。
蒙漢娜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指了指地上那堆灰:“死了。”
“死了?”瞪大眼,叢妖唇角抽出,不是吧?這丫這麼猛?不是說好了,把人交給傑言嗎?怎麼下手也不知道輕重呢?
傑言早就已經蹲在那堆灰的旁邊,用手刨了刨,指尖觸及到一個冰冷的晶體。拿在手中,米粒大小,驚愕無比:“這是光明的種子!該死的教廷,竟然連這麼邪惡的東西,都已經重新弄出來了。”
叢妖摸了摸頭,心裏更加無力,試問,誰看到一個食用鮮血的宗族辱罵別人邪惡,都會有這樣的無力感。聳了聳肩,叢妖多少也知道一些光明的種子的用途,也不詫異萊爾的死亡了。隻是道:“人都已經死了,白麻煩你跑一趟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沒心沒肺的見證就是如此。
說完,叢妖坐到蒙漢娜身邊,問道:“許莫牙呢?”
“樓上。”
“守在左單身邊?”挑眉,叢妖從包裏掏出自己的電腦,重新啟動,用眼睛掃了一眼坐到他們對麵的傑言。後者臉上,儼然寫著‘我要見左單’幾個大字,叢妖不屑嗤笑。
“不,在楓的門外。楓要跟老師談話,讓許莫牙把老師弄醒了。”蒙漢娜揉了揉疼痛的腦袋,認真的看著詫異看向自己的叢妖:“還有小運也暈倒了。”
“天!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瞪眼,叢妖心裏的震驚簡直不止一點兩點:“左單呢?現在狀態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許莫牙說,他們談完了的話,會告訴我。”皺起眉頭,蒙漢娜跟叢妖說話,目光卻看著傑言:“叢妖,有點兒事兒我要想單獨跟你說。”那意思顯然是讓傑言回避一下。
叢妖看了眼傑言,點頭,關上電腦:“走,去我房裏。”兩人上了樓,走廊裏已經沒有了人影。
兩人剛進入房間,關上門。左單的房門就打開了,許莫牙一臉失落的走出來,卻還是強打起精神,道:“那你先休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這個時候你不能夠垮掉。”房間裏的人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床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