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舊世界
“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皺眉,絕的聲音從窗口飄過來,蒙漢娜詫異的看著從窗口翻進來的美少年。美少年滿臉冷冽,一雙仿佛寒夜似的雙眼緊鎖著床上的人。
蒙漢娜一見那雙冷冽的眸子,立刻想到了這人的身份,放下戒備:“伊藤瀟遠沒有死,所以,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對那件事兒,絕也略有耳聞,隻是他並不在意其他的男人。黑色的眼眸沉了沉,他有些後悔沒有去關注這件事兒。若是他有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的話,那麼那個男人沒有死,他也會把他滅掉,避免左單因為這種事兒而崩潰。
坐到床邊,絕端詳了一下左單沉睡的臉,皺眉:“她被人下了符?”會下符的……隻有那個男人。絕語調冰冷,聽不出情緒,“他來了?”
蒙漢娜不清楚絕問的是誰,疑惑:“你說的是誰?”
“許莫牙!”眯起眼,當初就是被那個男人的人給追得無路可逃,更過分的是,那個賤女人竟然給老子下了那種藥!這聲音中有隱忍的怒氣,蒙漢娜好奇的側目,不過她不會笨得問出來,有時候不該知道的東西知道了,那會要命的。
“恩,是他送左單回來的。”想了想,蒙漢娜怕絕不顧全大局,連忙提醒:“左單需要他的幫助,特意去中國找他。”
“哼,你倒是蠻幫他的嘛。”涼涼的看著蒙漢娜,那如刀一樣的目光刺得蒙漢娜有些坐立不安。局促的笑了笑,目光飄向別處,這少年……太犀利了。
絕靠著床,看了眼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的小運,戳了戳他的頭,撇撇嘴,不滿:“你小子在裝深沉嗎?”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個迅猛又頗具毀滅力量的小拳頭,絕望左一閃,小拳頭打在牆上,從拳頭的中心裂開一個蜘蛛網。
悲傷的汗毛都豎起一片,絕鳳目一凜,還好自己閃得快,不然準被這小鬼這一拳給打得腦漿四濺。詫異的目光緊鎖著左運,絕大吃一驚!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小鬼的異樣,天呐!他體內的力量,到底競爭到了什麼階段啊?
隻見小運雙目血紅一片,金色的短發已然變成一片銀白,嘴裏有又尖又長的獠牙,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延伸出複雜的黑色花紋。這花紋有些眼熟,絕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在哪裏看到過這些花紋。但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這臭小鬼的伸手太迅猛了,搞得他應接不暇。
左運嘴裏不時發出嗚嗚的低吼,恍如野獸一般嘶啞恐怖。
“還愣著幹嘛?我纏住他,你去找人來幫忙啊!”絕近乎低吼出聲,左運的攻擊太迅猛了,他隻來得及躲閃,沒有足夠的時間刻畫封印。而且……他不能夠傷了這個孩子,若是它攻擊的是左單,恐怕那老女人寧願自己重傷,也不會傷害這小鬼一絲一毫。
蒙漢娜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在縫隙之間鑽過去,剛打開門,就看到五十嵐楓那張美麗輕柔的臉。隻是此刻,楓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寒冷。那雙如水的眼睛本該流露出柔軟的目光,可是此刻,那目光卻能夠將人凍成北極冰雕。
川正站在楓的身後,凶惡的目光巨火一樣,穿過蒙漢娜,緊緊地盯住場內的那個迅猛靈巧的身體。
看到門外的兩個人,那小巧的人眼瞳一縮,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身形,漂浮在半空中,與楓平時。渾身上下冰冷滌蕩,不經意間散發出君臨天下的強大氣勢。
“你跟我來。”楓淡漠的開口,率先轉身離開。
蒙漢娜狐疑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絕倒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凝視著左運跟著楓離開的背影,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獵豹一樣俊美的身手,帥氣翻出窗外。房間裏隻剩下了滿心愕然、不知所措的蒙漢娜,猛然間,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礙手礙腳。自己……好像真的不能夠幫到老師什麼,她心裏惶恐不安,揣揣難寧。
左運剛進房間,房門碰一聲就關起來了。
楓坐在窗台上,冰冷美麗的側臉帶著一絲凝重,目光眺望遠方,眼角的餘光卻注視著那漂浮著半空中的人:“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你呢?”小運稚嫩的臉上綻放出一絲兀傲的笑,邪肆極了。
楓不語,側過頭來,冷冷的與小運對視。
川站在一邊,好像一塊石頭,又好似一顆大樹,不懂不說話,凶惡的眼裏滿是漠然。他隻需要聽楓的就可以了,其他,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空氣中凝結的詭異氣氛似乎要讓人窒息一般。
“你是因為察覺到了,所以才蘇醒過來的嗎?”楓又再次開口了,語氣中有些無奈,似乎開始妥協的樣子。
那嬌小的人兒也沒有猶豫,點點頭,皺起的眉頭瓦解了臉上的邪肆,雙目凝重嚴肅起來:“那個家夥,恐怕真的要複活了。難道……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嗎?”
“是啊,月蒼也不安靜了。”楓看向川,後者連忙解下背上的長盒子,充滿封印的盒子朝楓飛去。落在楓的手裏,封印一點一點的褪色,盒子裏銀光乍現。盒子的蓋子被銀光衝開,一柄長長地月杖出現在盒子裏。魔杖身上刻著繁華的封印,頭頂,被包裹住新月形的銀白色寶石發出耀眼的銀光,耳邊回蕩著哭泣的長吟,那悲傷那洶湧似乎來自遠古的洪荒時代,幽怨揚長。
“暮天月蒼!”聲音中帶了一些驚愕,嬌小的人兒滿目詫異。驀然,又笑了,極為趣味兒的笑,眼底湧出些許挪揄:“沒有想到,這月杖兜兜轉轉,還是到了你的手裏。”
“陌葉封印了它六萬三千多年,我找了它六萬三千多年,如今它到底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楓臉上有了些許釋然和滄桑,時光給她的記憶已經退卻了,可沒有它在身邊的日子卻那麼清晰,那種焦慮和悲慟至今記憶猶新。
“哼!”小小的人兒冷哼一聲,不屑的撇撇嘴:“你自己慢慢回憶吧,我要修養生息了。這小子的身體太難駕馭了,體內的兩股力量橫衝直撞,每次都要讓我出麵給他理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等等!”楓喚住他,連忙問道:“你為什麼要選擇它?它體內的力量不適合你寄宿,你明白的。”
“不!你錯了,它的身體正好適合我寄宿。”挑眉,小人兒身上露出一股詭異的笑容:“你不明白我們血族的特性,這小孩兒擁有億萬年都難遇的黑暗精魄,我需要吸收這黑暗精魄。而那兩股力量,正好在我吸收完畢以後成為喂養這小孩兒的肥料。”
“黑暗精魄?!”咻的瞪大眼,楓一瞬間又歸於平靜,複雜的目光看著小人兒,低聲:“修,你會害死他。”
“咦?”目光中的挪揄更勝,修懶洋洋的神態:“楓,活了這麼久,你的膽量都活到哪裏去了?還是說,時光已經磨鈍了你的棱角,我不記得我認識的那個月神楓是這麼懦弱的人。”
楓不語,隻是冷淡的看著滿臉兀傲的修,似乎要看到他此刻靈魂背後的左運。
“哈哈哈……”大笑聲從左運那稚嫩的嗓音裏發出來,卻絲毫不影響修囂張狂放的性格,淩厲的目光緊鎖著那臉色越變越難看的楓,小小的人兒軟了下去,聲音戛然而止。
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小運,川將他抱起來,看著楓。
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楓隻覺得那些腥風血雨離他們又近一步了,悲慟的目光似乎已經預見了即將上演的血流成河、橫屍遍野,聲音中滿是疲憊:“將他待會左單的房間吧,去找許莫牙解開左單的符,我要跟她談一談。”現在連修都已經醒了,恐怕若將那個家夥,也已經解脫陰陽術的束縛了吧。
離生,而你又在何方?這個世界……已經不平靜了,你是否在這個世界的某處看到一雙巨大的翅膀將整個法蘭西包裹住?黑色的帶著血腥的罡風將會吹遍整個世界,所有都會毀滅。為何你還不肯歸為?
猶豫許莫牙的堅持,楓同意讓他守在門口,隻要左單一有異動,允許他將她帶走。
沙發上,挺直著背脊坐著的女人目光空洞,空得看不到盡頭,似乎靈魂思想都已經脫離體外,遊離出了軀殼。但楓知道,她隻是在逃避而已,逃避伊藤瀟遠,逃避許莫牙,逃避左運,逃避自己,逃避現實,逃避一切。這種懦夫的行為,她不希望看到。
川依然固守在角落,楓也不會叫她離開。在那無數個寂寞的日夜裏,無數個寢食不安的日夜裏,無數個痛苦難熬的日夜裏,隻有他還在自己的身邊。離了誰,也離不了川。
“單,我知道你聽得見。”輕輕開口,楓打算說出一切,讓她有個準備,讓她知道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什麼。“你可以現在不理會我,可是你有權利知道下麵我所說的一切。雖然很殘忍,但是你必須接受。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不可逃脫的責任。命中注定如此,你逃不了什麼,我亦然深陷其中,難以退避。”
深幽的目光看向遠處連綿的山脈,一望無際的天依然那麼藍,藍得純潔。隻是,這純潔太沉重了。
“很久以前,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我都已經記不起了。世間最無情的便是世間,它會衝淡一切,感情、記憶甚至生命。那時,離生帶著魔靈一族牽離華夏大地。帶領著他的族人,遷移到這法蘭西。那時,他遇到了妖族,也就是現在的艾維爾家族。他們本是上古蜘獸的後代,隻是遺落到了這片土地上。”
“蜘蛛一族對自己的領土意識很強,自然不會允許有人占領到他們的土地,而當時的血族也冒出來橫插一腳。”頓了頓,楓補充道:“以前血族和教廷是一族的人,一半隱於黑暗,一半兒曝露在陽光之下。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權力相爭的事兒是各個時期都有的。那時,也存在。由於血族接受不了教廷分支的霸道,由血王大帝,修。帶領著族人,叛出了光明族。耶穌是一個卑鄙的人,他是個不知廉恥的神棍。創世神創造了我們,它卻將創世神的功勞全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