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輝冷汗直流,一直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他想不到,這其中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從他聽說賀丘山出事的第一次起,就立刻決定不會幫賀丘山說任何好話。
身為京官,任景輝非常懂的審時度勢。
當上位者想要整你的時候,就算旁人說再多的好話都沒有用,有時候反而還會牽連自身。
當上位者想要保你的時候,就算旁人說再多的惡語,羅織再多的罪名,你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賀丘山,明顯是屬於前者。
“任大人,陛下問你話呢!”旁邊,吏部尚書第一個發難。
任景輝擦了擦冷汗,“陛下,一模一樣的信,臣也收到過一封。但是,臣在看到這些信的第一眼就直接扔進了火盆。”
“當初,臣和賀丘山的確算是有些交情,但,那是臣不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前提下。若是臣早知道這些,斷然是不會與賀丘山這等敗類為伍的。”
“此事,還望陛下明斷!”
說完,任景輝整個人匍匐在地。
從洪仕仁踏入他家裏的那一刻起,他就猜測出,可能是賀丘山這一環出了什麼問題。
所以,在來奉天殿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措辭。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和賀丘山徹底撇清關係,而是選擇用另外一種方法來洗脫自己。
白紙黑字就這麼亮在這裏,徹底撇清和賀丘山的關係有些不切實際。
主要,還是一個態度。
夏臨淵坐在龍椅上,顯然也沒有想到,任景輝會說出這番話。
以前,夏國官員的態度還是比較強硬的。
特別是他剛即位的那段時間,這些官員一個比一個硬氣。
夏臨淵不厭惡有人懟他,但他厭惡一些官員盲目的去懟他。
之前,夏國的很多官員都以為他初上任沒有發展起來自己的勢力和心腹,甚至還有一些官員和一些藩王的關係不錯,並以此來敲打他。
不過後來,他逐漸削弱了一些藩王的勢力。
再加上之前周辰配合著他來了一次大清洗後,這些官員處事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和他說話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若是以前,天下還沒有‘兵主’這個職位前,任景輝敢說:“買官賣官是夏興帝在位時默許的,且夏國國庫內不少金銀都是賣官所得……”諸如此類的話。
但是如今,因為周辰這個兵主的存在,就算是給任景輝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這種硬氣的話。
有時候,夏臨淵看起來是在保全周辰,實則,也是在保全他自己的權威。
夏臨淵低頭,“這麼說,任愛卿是承認自己做過一些賣官的事情了?”
“陛下!”任景輝的臉貼著冰涼的地板,“臣之前是做過一些荒唐事,但是,賣官得來的錢,臣都已經上繳國庫。且,這些官員大多數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官職……”
“既如此,就,壓下去,秋後問斬吧!”
話落,朝堂之上一片寂寥。
任景輝更是磕起了頭,“陛下,臣願意戴罪立功,臣願意戴罪立功啊!”
“戴罪立功?”夏臨淵有些詫異,“現如今,你還能立什麼功?”
“陛下前幾日便說,要派人前往巴州,可事到如今,一些大臣不是說自身患疾,便是說家中老母得了重病。”任景輝道,“陛下,罪臣願意前往巴州調查李正光一事,若真如當日兵主所書那般,罪臣必然要把他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