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說話的行為藝術,洪仕仁早就已經練就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伴君如伴虎,他身為內務府的大總管,也被稱之為大內總管,每天除了要照顧夏臨淵的飲食起居外。
很多政事他都沒有參與,但這些事情基本上他都摸的門清。
什麼時候說話,什麼時候閉嘴,什麼時候該說怎樣的話,沒有人比這位洪公公更懂。
身為皇帝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可不僅僅是幾句拍馬屁的婀娜奉承就能坐穩這個位置的。
伸了個懶腰後,夏臨淵道,“上朝吧!”
朝堂上,夏臨淵掃視了一眼下麵的人,“今日,吏部侍郎任愛卿沒有來?”
“陛下,任大人說自己身體有些不適,今天就不來早朝了!”
夏臨淵扭頭看了一眼洪仕仁。
洪仕仁啊了一聲,然後啪的一巴掌甩到自己臉上,“都怪奴才,忘了提前通知任大人……”
“身為大內總管,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你是幹什麼吃的!”夏臨淵微微皺眉,“罰俸兩個月,半個時辰內,務必把任愛卿帶到朕的麵前!就算是抬,也要給我抬過來!”
洪仕仁應了一聲後,連忙邁起小碎步,叫上幾個人後,疾步朝宮城外奔去。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在聽到夏臨淵點名要任景輝後,一個個交頭接耳起來。
六部侍郎,那可是正三品。
不過,一般情況下,也隻有在科考之後,朝廷引進了一些新的人才後,吏部的公務才會繁忙起來。
現在這個時間段,夏臨淵已經好久沒有找吏部問過話。
更何況,今天的吏部尚書可是在這裏呢,就算真有什麼公務,問吏部尚書豈不是更好?為什麼偏偏要點名找任景輝這個侍郎?
吏部尚書範修岸也是一頭霧水,他輕咳了一聲,朝著夏臨淵彎腰作揖,“陛下,是吏部任命官員的時候,有什麼不妥之處嗎?任侍郎這段時間一直身體不舒服,已經好幾天未曾來吏部了,有什麼時候,陛下同我說也是可以的。”
夏臨淵冷哼一聲,“若真是如此,倒也好了!”
“身體不舒服?任景輝的身子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是不是從賀丘山被抓的那天開始?”
“這……”範修岸愣了愣,“臣沒有算過。”
啪~
夏臨淵把一封信扔了下來,“看看吧,朕聽聞賀丘山現在已經被關進了上陽監牢。可,就算是上陽監牢,這書信竟還能傳出來!嗬嗬,這個賀丘山在上陽城的根基還真是深厚呐,恐怕就算是朕,在上陽城內,都比不上他賀丘山吧?”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大概意思就是讓任景輝想辦法救賀丘山,如果任景輝還不回信的話,那他就把任景輝做的一些事情說出來。
一些賣官賣官的罪名也在信上略有闡述,隻不過因內容有限,無法得知全貌。
可哪怕如此,就足以給任景輝定罪。
夏臨淵即位之前,夏國之中,的確是有一些買官賣官的現象存在。
一些富商,有時候想要一個一官半職,就會花錢去買,美名其曰——捐官,又名捐納。
曾經,夏國某一段時間因為國庫空虛,便認可了捐官的政策。
所謂‘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初,買一個知縣差不多要五千兩銀子,但知縣一年的俸祿五十兩白銀,且,官員後補期間是沒有任何俸祿的,為了盡快賺回來‘捐官’的錢,這些人大多都會選擇收受賄賂,靠著剝削民脂民膏,來盡快撈回來本錢。
當時,是夏國最黑暗的時候,官吏敗壞盜賊四起,揭竿起義者不計其數。
若非夏國底蘊深厚,自那次事件過後,夏國或許就已經徹底因為內憂外患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