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傾離世的消息在姚鶴晴醒來之前,冷昊已經讓人快馬加鞭的傳到了宮裏,皇帝楚莫麒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吐了口血,差點暈過去。

“皇上……”身邊的福公公也是老淚縱橫,他一邊抹眼淚一邊勸楚莫麒注意身體。

楚莫麒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整個人老了好幾歲。

良久,他萬分愧疚的連聲道:“都怪朕,都怪朕……”

忽然想起什麼,他立刻開口:“錦妃身體不好,又懷有身孕,這件事暫時不要向她透露。”

福公公聽了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怎麼,行不通?”楚莫麒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問。

“就算錦妃娘娘宮裏的人不說,有心之人也會特意去放消息的。”福公公長長的歎了口氣。

有心之人,不用說名字,楚莫麒已經猜出了幾個人來。

“昨日不是頂撞了皇後,以這個罪名把她禁足,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入,你派兩個人穩妥的人去盯著。”楚莫麒啞著嗓子開口。

福公公應聲,立刻去辦了。

福公公走後,楚莫麒取了一卷明黃的空白聖旨,思慮好一番,才顫抖著手艱難的落筆。

這一夜,姚鶴晴一直守在楚南傾身邊,她一直將他的大手捧在手心裏,腦海中都是他們曾經的過往,時光荏苒,那一切都曆曆在目。

姚鶴晴心裏十分懊惱,當初她肥胖癡傻養男寵的時候皇上就下了賜婚的聖旨,他一個金尊玉貴的皇子委身寄居在她的郡主府,讓他遭受那麼多人的嘲諷和白眼。

好不容易,她正常了,因為那兩個不相幹的女人跟他鬧的水深火熱,如今想一想,除了生死,那些瑣事都算得了什麼。

這些日子,她好像許久都沒有給他好臉色了,自從到了滬州,他們就沒怎麼親近過,她從來沒有問過他苦不苦累不累,隻是在不斷的給他添堵。

因為那件事,她跟他鬧的不可開交,不就是被他睡過一次嗎,況且她也是期望和他在一起的,多少女人做夢都想爬上淩霄國第一美男的床,可是她卻不懂珍惜。

她雖然是攝政王的嫡女,是未來的皇後,這些光環都是父親用鮮血用生命替她搏來的,她有什麼可驕傲的,有什麼權利總是跟他談條件鬧脾氣?

“郡主,天都快亮了,您去休息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朗月紅著眼睛勸解。

此話一出,姚鶴晴更悲痛了,離開瀘州的時候,他是英姿勃勃的坐在馬背上,這天一亮,他就要躺進棺材裏,不過一天的的時間,就陰陽兩隔了,都怪她,當初陸伊伊跟她談條件的時候她應該答應的,無論陸伊伊想做什麼,她都可以用緩兵之計,這樣至少能保住楚南傾的命啊。

姚鶴晴懊惱極了,她看著床上麵色慘白如紙的男人,悔恨的道:“隻怪父王膝下隻有我一女,二十七萬的姚家軍還需要我,不然我就直接隨你去了,也算賠罪,可是我不能。”

姚鶴晴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三個字卡在喉嚨裏憋的生疼,還是沒有說出口。

門外,沈七和雲墨就立在那裏,聽見姚鶴晴的話,雲墨一臉惋惜,而沈七卻是複雜的難以形容,楚南傾就這樣死了?

他們都想進去看一看情況,可是門口的侍衛守的死死的,畢竟他們跟楚南傾沒什麼瓜葛,也就沒必要裝作一副悲傷了樣子。

天色一亮,特意定製的棺槨就被送了來,雖然有些急促,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棺槨是上好的檀香木,雕工精湛,勉強也能配得上楚南傾的身份。

掐算好吉時,便將楚南傾放進了棺槨裏。

姚鶴晴虛弱的靠在一旁,看著他依舊風華不減的容顏,心疼的跟刀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