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鶴晴扶著楚南傾跪在地上,太監挺直了腰板打開了手中那卷明黃色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鑒於三子南傾,明德惟馨,嘉言懿行,特封為懿王……”

看著楚南傾虛弱的麵色,姚鶴晴忽然笑了,她並不是因為楚南傾封王而開心,而是覺得這就是一個嘲諷。

她肯定宮裏已經知道楚南傾染了瘟疫的消息,不是不是覺得他快不行了,所以才給他這麼個封號安慰他?

“三皇子,接旨吧。”太監消息深沉的對楚南傾開口。

楚南傾依舊跪著仿佛沒有聽見,並沒有伸手接旨。

“三皇子……”

姚鶴晴自然明白楚南傾心中所想,見那小太監不悅,立刻解釋:“公公誤會了,南傾他身體虛弱,走路都是讓人攙扶,所以沒有力氣抬手,況且……公公就不怕被傳染嗎……”

小太監聽了立刻笑道:“郡主說得對,那這聖旨……”

“屬下接。”冷昊上前,一把將聖旨奪過,然後夾在腋下。

見他如此動作,小太監的臉色不好,別人接了聖旨都是小心謹慎,恭恭敬敬,冷昊這是根本沒把聖旨當回事。

就在小太監想要治冷昊的罪時,冷昊將一包銀子丟進他懷裏:“多謝公公,這銀子就算你們的酒錢了。”

摸著那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太監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朝著楚南傾行禮:“恭喜懿王殿下,這次來傳旨奴才也要等到這裏疫情結束之後才回京,懿王殿下如果有什麼需要奴才的地方盡管開口,奴才定不負重托。”

“辛苦。”

楚南傾站起身來,說了兩個字。

“還有皇上口諭。”太監頓了頓,繼續道:“懿王殿下和鶴晴郡主已有婚約,宮裏定了日子,開春的三月初三,奴才恭祝懿王和郡主喜結連理了。”

姚鶴晴一愣,楚南傾都這樣了,沒想到宮裏頭竟然還惦記著這事兒,真不知道到底是關心還是別有深意。

“多謝。”姚鶴晴也回了兩個字,然後扶著楚南傾回了帳篷。

“別難過,雖然這個時候封你為王,但也算是件好事,你要努力,沒準過不了多久就能封為親王或者太子。”

楚南傾抽回手靠在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姚鶴晴:“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好。”

姚鶴晴笑著坐在他身邊道:“人要向前看,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以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隨緣就好了。”

楚南傾坐直了身子,難得認真的看著姚鶴晴問:“如果我將來不能成為新皇,可能成為階下囚呢,你還願意跟著我?”

皇家手足相殘的例子數不勝數,楚南傾這麼快就染上瘟疫,並非是跟災民接觸而導致,而是有人暗地裏做了手腳。

那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至親。

姚鶴晴淺笑著抱著他的胳膊開口:“其實吧,你要是登基為皇帝的話,後宮肯定有很多很多美人兒,我每天都要跟她們爭風吃醋的想想就後怕,你要是成為階下囚肯定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也挺好。”

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不過是應付,她要強大起來啊,如果將來楚南傾真有淪為階下囚的那一天,她可以挺直了腰板拍自己的胸脯對他打包票:我養你啊。

“油嘴滑舌。”楚南傾嘴角上揚,雖然明白這女人是誆騙他的,但心裏卻莫名的溫暖。

姚鶴晴打了個哈欠,看著身旁搖曳的燭火問:“懿王殿下,您吃好了嗎,小女見您晚膳用的甚少,不如再用一些?”

“可有酒?”楚南傾聲音磁性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