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北函還是忍不住去了書穎的小屋子,她的臉還是那樣的毫無生氣,吩咐管家好好看著她,說完,就去上朝去了。這個好好看住是有很多意思的,既不要別人來打擾,又要保證書穎不能去尋死。

書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候,悠悠的睜開了眼,眼神空洞的看著屋子,然後像往常醒的時候一樣,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不對,怎麼憋了呢,隨即掀開被子,睜大眼睛再次看了看,肚子已經沒有了,下體也能感覺到疼痛了,昨天的一幕幕在腦子裏不斷的呈現,她的孩子,終究還是沒有了。她那麼努力的想要保護好他,那麼努力的想著不被人發現,哪怕很餓,也不敢吃東西。孩子,是娘親不好,在娘親的肚子裏,娘親經常讓你餓肚子;孩子,是娘親不好,娘親經常擔驚受怕,害的你也跟著擔驚受怕;孩子,是娘親不好,娘親連一件小衣服都沒有給你做,孩子,是娘親不好,所以你傷心了要離開娘親對不對。離開娘親也好,娘親不夠好,你找一個好的娘親,找一個能保護好你的娘親,將你安全的生下來,然後平安的長大。書穎的鼻子很酸了,可是眼睛早已沒有了淚水,隻有很低很低的嗚咽聲。

管家看著書穎空洞的眼神,呆滯的目光還有讓人心酸的嗚咽聲。對著書穎喊道:“齊姑娘,你喝點藥吧。”喊了好幾遍,書穎還是剛才的表情剛才的動作,隻是嗚咽聲沒有了,現在的嗓子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終於,還是管家將藥碗遞到書穎眼前換了換,書穎才看過來,一把推開那藥,嘴的口型是一個“滾”,又想來害她的孩子,做夢。

當天下午的時候,得到消息的君儒過來了,直接去了書穎的小木屋,那天,看見她有點胖,還調笑是四哥將她養胖了,誰知道竟是懷孕了,都五個月了,四哥的心怎麼這麼狠呀。

看到床上呆坐著的書穎,平王的心揪了起來,她本是一個多麼好的女子,為什麼被四哥折騰這樣。走上前去,拉起書穎的手,這雙本是彈琴的手,如今是粗糙不已,手上也起了很多的老繭。書穎看見是平王,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君儒緊緊的將書穎摟在了懷裏,書穎也就這樣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門外的北函和落雪看到這一幕,落雪看向北函,隻見此刻北函的臉上滿是怒氣,那怒氣中呆著濃濃的醋味。這個丫鬟,留不得,落雪心想,暗想著要想個辦法將這個丫鬟弄出府去。

君儒心疼的問書穎:“疼嗎?”書穎推開平王,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嚨,然後對著他擺擺手。君儒明白書穎的意思,她現在喉嚨啞了,可見,昨天應該有多傷心了,讓管家拿來紙盒筆,告訴書穎,有什麼想寫的,告訴我。書穎拿過紙和筆,在紙上寫道:“你幫我問問王爺,我的孩子埋在哪了?”平王是第一次看到書穎的字,她的字娟秀好看,看到內容的時候,一個大男人,鼻子一酸,對著書穎說道:“放心,我一定幫你問,回頭我帶你去。”

書穎聽了,感激的對他扯了一個笑容,那笑容在平王看來,是那麼的牽強,也是那麼的悲傷,隻有將書穎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更緊了,正好管家又來送藥了,看見站在門口的王爺,低低的喚了聲,終於將王爺一直注視書穎的臉給喚了回來,頷了首,管家就進去了,管家看見六王爺,又低低的喚了聲,就將藥遞給書穎,還沒有遞到書穎的手中,書穎就伸手將那藥給糊掉了,喊著“滾”自然也是隻有口型,沒有聲音,平王看到書穎這樣,便知道她是不想活了,那個孩子讓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不行,不能讓她這樣,對著管家命令道:“再去端碗藥。”管家看到平王冷若冰霜的臉,立馬就去廚房了。然後看著書穎的眼睛,盡管她的眼睛現在是很空洞,對著書穎說,像哄孩子那樣對她說:“乖,你乖乖吃藥,吃了藥才有力氣,有了力氣我們才能去看孩子。”書穎似乎聽進了這句話,管家再將藥端來的時候,竟也乖乖的喝上了。在之上又寫道:“王爺,我累了,想睡覺了。”平王看了,將書穎放了下來,又將被子蓋好,看著她慘白的疲倦的悲傷的臉,直到她發出微微的呼吸聲才將門關好離去,直接去找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