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輸了,他陰沉著臉,為她蓋上被子,就奪門而出。這是活在從前記憶中的黑豫。
片刻之後,一位村婦進來為昏迷的香寧淨身換衣。
許久之後,黑豫發覺那位村婦一直沒有出來,便敲門進內看看,卻發現那名村婦正虔誠地跪在香寧的床前,雙手合十,磕頭祈禱:“願天神保佑聖女陛下萬安。”連村婦都知道,香寧是聖女,哪怕不明白為什麼日月鐲易主了,可是聖女的身份向來隻認鐲子,而不認人。
村婦的這一表現,讓男人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長老們在黑刖的口中確認日月鐲已經易主之後,便沒有耽擱,直奔聖城。
剩下黑刖、憂兒和豫寧三人在後麵跑著,因為兩個女孩都不懂輕功嘛,沒有辦法。
豫寧憂心忡忡地跑在最前邊,隻想趕快回去確認香寧的平安無事。
憂兒心事重重地緊跟在她的後邊,沒有想要超過她。她一邊盯著前頭那個衣衫不整的前聖女,一邊想著娘親手上的日月鐲,事實就是,娘親變成了聖女,而救她的,是塗豫寧。她心中反反複複在想的也是:塗豫寧救了她娘親的生命和娘親變成了黑刖唯一的新娘。
黑刖則跟在兩個女孩的後邊,他的眼中看見的,是豫寧空蕩蕩的手腕:她居然,將她聖女的力量給了別人?
當長老們站到了竹屋的前麵,沉著臉的黑豫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愛者問:“她是瓜爾佳?香寧?”
黑豫緊閉著薄唇,沒有回答的意思。
“你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走出那兩姐妹的陰霾?”盡管他曾經失去記憶,可是卻又回到了當初。
黑豫將唯一的手放在了背後,側身跨腿站著,又恢複了他原來的王者氣勢,這是從前的黑豫。
有人倒抽了一口氣:“你想起來了?”不然這副表情,這個氣勢,怎麼會跟從前一樣?
陰鬱的眼神、緊閉的雙唇,代表了,以前的黑豫回來了,他不再輕易開口說話。
長老個個抓緊拳頭,知道從前的黑豫比新生後的黑豫更不好對付,可是現實終究還是現實:“既然瓜爾佳?香寧被日月鐲選中,成為聖女,那麼下個月我們就擇日,讓她跟聖王成婚!”
淩厲的目光朝說話的長老射去,假如那是劍,他早就變成亡魂,可惜他不怕死,他往前站了一步,迎視黑豫寒冷徹骨的眼神,拋下祖訓:“假如你已經恢複記憶,那麼你就該清楚,凡我聖城子民,為了要讓聖王聖女結合,讓他們完成統一三界的千秋大業,就必須有拋頭顱灑熱血的決心!”
黑豫也踏前一步,這一步卻震動了整個鏡海,顯示出他的憤怒,他隻更狠地盯著他們,咬著牙,握著拳,卻說不出其他話來。
“你已經害死了賢者,又差點斷送了整座聖城的安危!若你繼續執迷不悟,就休怪我們不顧昔日情份!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以一人為首,眾人席卷而來,揮袖而去。
雖然知道以自己此刻隻剩一隻手的功力,隻能跟六長老打個平手,可是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害死賢者,斷送聖城安危的字字指責。
此時在屋內的香寧聽見長老們的爭吵,早就來到了門邊,原想推門出去說清楚的,可當她聽見長老們說要擇日讓她跟刖兒完婚之時,她卻滯在那了,她沒有推門出去,隻能驚愕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兩隻鐲子,沒想到,她的複活,竟然隻是陷入了另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她複活之前,喇嘛叮囑她接受的,難道是這種命運嗎?
可是黑刖,黑刖是跟憂兒一樣,由自己哺乳長大的娃娃啊,在她心中,他早就如同自己的骨肉了啊……怎麼可能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