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上)(2 / 3)

而現在,卻是他辜負了的女人握著自己的手,想要給自己力量。她甚至像是根本不在乎丈夫這十七年來做過什麼,去了哪裏,還為另一個有可能搶走她丈夫的女人的複活而熱淚盈眶……

一切,是不是又回到從前了?

他的癡,他的狂,他的癜,最終卻換來了那個女人的犧牲,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長滿厚繭的大手上,握著的是另外的四雙手,感覺是真真切切的溫暖……

青冉緩緩地看向四雙手中,最纖弱的那雙手的主人,她正注視著自己,在四目相投的那一刻,她展開了記憶中永遠溫柔的笑容,她說:“沒事了。”

要是沒有刻意逃避這個笑容十七年,也許他會清醒得更快。青冉另一隻在地上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太久沒有修剪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滲出了鮮血,那疼痛,卻比不上看見他眼前那逐漸模糊的笑臉。

晴兒卻還是噙著那個微笑,用另一隻手為他拂去那即將漫出眼眶的淚水,隻說:“沒事了。”

青冉真想仰天狂嘯,可是他不能,這隻讓他的心越發地疼痛。

晴兒卻發現了他已經在流血的另一隻手,她掰開了他握痛自己的手指,拿出白色的手絹,為他拭去指甲上的血,又說:“沒事了。”

“對不起……”十七年的偏執,十七年的等待,十七年的守候,十七年的恩怨情仇,化成了這三個字,青冉終於將頭埋在晴兒的胸前,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晴兒輕拍他寬闊卻瘦削了不少的背,還是說:“沒事了。”

同時,她才在眼中,落下一滴幸福的淚水,嘴角那抹笑容依然沒有變,因為她知道,這場命運的洪流,終於洗劫而過,一切又會歸於平靜。

黑豫的速度無人能比,他首先抱著昏迷的香寧回到了鏡海旁的竹屋,將心愛的人放到竹床上,才開始檢視她胸口上的傷。

胸前原本金黃色的布料,早已被血和雨染成粉紅,黑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著劍口大小的裂縫,揭開了她胸口上的布料,不自覺雙手都在戰抖。

撕開的輕紗布料之中還有一層鑲著金色圖案的白色綢緞,裂開的位置早被染成了紅色。男人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從她此刻飽滿突起的圓渾,能準確地判斷,剛剛半截寶劍刺中的,正是她的左胸脯,心髒的位置!

盡管已經非常小心,可男人發抖的雙手還是拿捏不準力道,鮮少的布料一下子就隨著原來的裂口,一直撕裂開來。男人終於鬆了口氣,她的傷口已經消失,在他嚴緊的檢查下,可以確定,不管是左心房還是右心房,都沒有可疑的傷口。

可男人的手,包括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了,因為等他整個懸在空中的心安安穩穩地落到地上以後,男人才看見……

“咳。”下一刻,黑豫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住自己的理智,為香寧蓋上被子,並自我調整了一下跳得過快的心率。此刻臉紅的男人,是失去記憶之珠後的黑豫,而不是從前那個陰鬱的男人。

等自我好不容易調息完畢,黑豫眼神還是忍不住飄到床上熟睡的人兒,在考量著是不是該先把她的濕衣服都換下來?否則這樣躺著,即使不會感冒,也會風濕啊。

男人的心路曆程是稍微雞婆了些,可是沒有辦法,總得給自己一個理由才能動手吧?這也是失去記憶之珠後的黑豫。

下定主意,黑豫便拉開剛剛他好不容易才蓋上的被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權當他其實有做到非禮勿視。

就在他生疏地拉開她最外邊的黃色罩紗,剛要褪到她的手上之時,男人看見了她左手中的日鐲,正閃著熠熠生輝的紅光,彷佛在朝他示威……

原本紅著臉的男人忽地轉換了表情,冷冽的眼神直盯著她手中的鐲子,象在跟一雙鐲子進行互瞪拉力賽,他越是瞪得厲害,它們便越是發出更強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