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曲水流觴(1 / 2)

隨著謝維楨和眾人恢複情緒,曲水流觴終於開始了,在水渠最上遊的仆人將羽觴放在水上,任其順流而下。

眾人談笑風生,卻都注意著羽觴的動態,已經飄過了陸景融和鄭東二人,兩人幾乎同時微微歎氣,似乎在惋惜著什麼。

羽觴繼續往下,撞在渠邊當當作響,聽聲音不像是漆器,倒像是玉石製成。

緊接著,羽觴又撞了幾下,最終被一塊突出的鵝卵石攔住,停了下來。

眾人抬頭望去,卻是個生麵孔,隻見那人穿著寬大的袍服,頭上戴著個遠遊冠,頗有魏晉名士的風流,那人撈起羽觴,二話不說就一飲而盡,臨了還叫了聲“好酒”!

此人正是駱賓王,剛才聽得謝維楨一首詩,感念其情,竟也是眼眶微紅,此番接過羽觴,也正合心意,不禁心中大悅,滿麵春風。

而在座的,除了鄭東和唐之奇,沒有人認識駱賓王,謝維楨作為主人,便忍不住問道,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好教晚生奉酒!”

“主人家不必多禮,在下姓王名奇,字泰利,你我兄弟相稱即可。我乃揚州人士,此番回鄉,路過寶地,聞說今日慕才亭將有詩文盛會,故而厚顏來此,欲一睹錢塘詩文人物!”

“既是客人,便請安坐,隻是方才泰利兄飲了觴中之酒,須知這曲水流觴的詩會可是要以詩會友,泰利兄乃廣陵故郡人士,更有魏晉風流,今日得見兄台大作,我等自是不勝榮幸!請!”

兩人一番禮貌,謝維楨看著駱賓王,心想如果你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卻膽敢讓你那徒弟影響我女兒的終生大事,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但駱賓王有些好奇,為何這謝家主人對自己頗有敵意的樣子,難道說自己什麼時候惹到他了?算了,不計較了,既是來以詩會友,就要用詩來征服他們!都退後,我要吟詩了!

駱賓王先鋪陳道,

“我少年時遠離家鄉四處遊學,路過杭州時,曾為此地山水所折服,今日重遊,更有一番感慨,因作長短句,聊抒鄙懷!”

隨後,駱賓王抬手在胸前,緩緩向外舒展,就像擴胸運動被惡意減緩速度一樣,駱賓王麵帶深情,朗聲念道,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此詩一出,滿座嘩然,心說這王泰利何許人,有如此大才為何卻從未聽說過。

眾人滿是驚訝喝彩之聲,鄭東和唐之奇則是一臉黑線,唯獨謝維楨心中暗笑,心說果然如自己所料,這下女兒就沒話說了!

而且這王泰利好像卻有才華,隻是為何沒聽過,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好生招待。

謝維楨一改前狀,朝駱賓王拱手笑道,

“泰利兄恕罪,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剛才言語多有冒犯,我自罰一觴,還請兄台見諒!”

說完果然滿飲一杯,用袖口沾沾嘴角,朝駱賓王尷尬的笑到。

駱賓王毫不在乎,簡單回了一禮,就受了謝維楨和眾人的讚美之詞,坐在那裏哈哈大笑,留下鄭東的一臉黑線,和唐之奇暗暗握緊的拳頭。

倒是陸景融朝著駱賓王欠身拱手,先開口了,

“王前輩,晚生吳郡陸景融,見過前輩!”

“不知陸賢弟有何指教?”

什麼!?他就跟我差不多大,你叫他賢弟?難道我還得叫他世叔?鄭東心裏一頓打抱不平!卻聽那陸景融接著說道,

“方才聽前輩作的好一首《憶江南》!隻是讓人聽來卻有種意猶未盡之感,似乎前輩並未將全詩吟誦,晚生猜的可對?”

“哈哈哈哈,吳郡陸氏有陸賢弟這等大才,不負令祖陸機之名啊!”

“前輩過獎了,隻是晚生聽到前輩此詩尾句留下一問,表麵上是在問別人,實際上實在問自己,故而晚生才覺得前輩此詩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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