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若與婆婆都長出一口氣,事情遠比想像的要好。
“倫兒近幾天不能回來,他讓我們把雨若母女送到她們想去的地方。”
雨若意外地睜大眼,公婆投來的目光,讓她不知所措。
她的臉有些蒼白,丫丫坐在沙發上正玩的高興,全然不理這邊的緊張氣氛。
“雨若可能沒有想好去哪裏,這件事可以緩一緩。”喬母明察,看出了雨若的無錯,心知早上說的,還是起了作用的。
“那當然好!又可以和我的寶貝孫女多待些時候了!”公公露出喜色,這正是他樂見的。
雨若緊張的心鬆弛下來,不明白為何是這樣的感覺,不是已經堅決要離開嗎,怎麼會出爾反爾。
如公公所說,喬以倫一連三天沒有回來,隻是通過電視,獲知喬氏的危機已經慢慢解除。雖然不負有法律責任,但是喬氏仍積極善後,妥善安置了死傷人員,並與政府積極溝通協商,挽回損失。
電視上接受媒體采訪的喬以倫英明睿智,極富魅力的行事能力,廣受讚譽。雨若發現,藏在他剛毅麵容背後的,是一縷疲憊的無力感覺。
事情已經處理好,想必他也要回來了,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待下去。
但是,他仍然沒有露麵,喬家二老也諱莫如深,不提及此事。
雨若沉不住氣了,這樣拖下去算什麼,他到底什麼意思?
這個想法嚇了她一跳,突然清醒,不是自己要離開的嗎?是自己放棄的他呀!
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事情發生了逆轉。
這讓她非常苦惱,因為已經沒有台階可下。
“雨若,丫丫一直纏著你爸爸,有一份緊急的文件要送到喬氏,你能跑一趟嗎?”
婆婆快步下樓,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
“好。”看出婆婆很著急,她沒多想。這樣也好,可以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細雨中,走進喬氏大廈。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的阻攔。一路暢通來到頂層總裁辦公室。
房門緊閉,她猶豫著敲了兩下。
那個杜佳凝現身在門口,身著白色及膝的襯衣,波浪式的長發濕漉漉的,神情妖嬈而嫵媚,一如那天的樣子,雨若直覺那裏不對勁。
“哦,我認識你,在西餐廳我們見過。”杜佳凝驚呼一聲,她,就是讓喬以倫失常了好幾天的人。
“喬以倫在嗎?”雨若淡淡地問道。
“他……在浴室裏麵。”聲音忸怩而曖昧,似乎有意向她透露著什麼訊息。
“誰來了?”喬以倫穿著一件浴袍,從裏麵走出來。
雨若睜大眼睛,有些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喬以倫眼神裏帶著審視,不是意外,不是驚訝,而是……不解。
雨若的心,慢慢墜落,淒楚地一笑:“媽說,你急等著處理公事,要我給你送這個。”
輕輕將文件放在桌上,真相總是這麼殘忍,總是在她燃起希望的時候,給她一擊。
“沒什麼事,我走了。”
轉過身,眼裏,不爭氣地聚滿了淚水。
沿著來時的路,一路奔跑,一個聲音拚命喊著:快離開!
“這個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說的都是什麼呀!”
喬以倫滿是不相信的目光,一直望向那女人消失的地方,使得杜佳凝埋怨出聲。
忽然,他醒悟過來,轉身衝進裏間,來不及找出幹淨的衣服,重新將已經被澆濕的西裝套在身上。
“她是誰?”杜佳凝按耐不住,冒著被責罵的危險,尾隨進來追問。
喬以倫停下手裏的動作,滿含深意的回答:“她是我妻子!”
“你的妻子?”杜佳凝驚呆了,那麼那個小娃娃,豈不就是他的孩子……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天空裏,依然細雨綿綿,打在她的身上臉上,是感覺不出的涼意。
一輛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突然停在她的旁邊。
喬以倫飛快下車,攔在她麵前。
對視片刻,他不由分說將她拉向車子,並打開副駕的車門,將她塞進去。
以最快的速度發動汽車,向前飛一般地駛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利落流暢,一氣嗬成。
雨若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的景致迅速地向後退去。
二十分鍾後,汽車駛入一個山穀地帶。這裏微風柔和,樹木似乎也比別處蔥翠,間或夾雜紅色的楓葉,很是美麗詩意。
原來這是一個別墅區。紅頂灰色的樓房,幹淨清新,更是在綠樹掩映之下,生出了幾多異域風情。
雨若覺得眼熟,猛然意識,地中海風光的秀美與眼前重疊。
被他拖著,進入位置極好的一棟。
房間裏,通過巨大的玻璃窗透射的陽光,斑駁而婆娑。淡橘色的光暈,似乎有粼粼的湖水折射而來。柔和的地麵,簡約線條的家具,以及溫暖的米色沙發……一切好像在幻夢之中。
“喜歡嗎?”他低沉粗嘎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帶著別樣的柔情。
她愣愣地望著他,一時無法反應。
“傻了嗎?這是我們的地中海家園……”他亮晶晶的眼睛閃著炙熱的光,像重新燃燒的火一樣,她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屋內溫暖如春,她身上的衣服粘粘地貼在一起,很不舒服。
他意識到了,才想起,自己的身上,也是濕漉漉一片。
牽著她走進一樓的浴室,打開水龍頭開始放水。
“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櫃子裏有浴巾,我去房間給你拿睡衣。”
直到他在門口消失,她仍然懵懂地站著。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明明剛才,他和他的秘書在一間房裏,穿著那麼引人遐想。
隻是在淋浴下麵,簡單地衝洗了一下,用毛巾包住頭發,浴巾緊緊圍著身體,慢慢地走出去。
客廳裏,喬以倫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將一杯熱牛奶遞給她。並將一件睡袍披在她身上。
“把這個喝了,暖和暖和。”
無言接過,試著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雨若,你願意聽我解釋嗎?”他的眼裏有著希翼,簡單到透明。
“解釋什麼?”裝作不明白,他話裏所指。
“解釋剛才辦公室,為什麼我會穿著睡衣。”他不如她的意,將一切都挑明。
索性,她直直地看向他,且聽他如何說。
“在碼頭巡視的時候,已經加固的橋墩由於連日下雨,又有塌陷的情況,搶修過後才意識到我們渾身上下都淋濕了,回到公司,我就洗了澡,換下濕衣服,我讓杜佳凝在我的浴室裏洗漱,由於她沒有多餘的衣服可以換,我就把我的襯衫借給她,這時候,你就來了。”
說得好仔細,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她選擇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