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龍列風自那天醫院一見之後,就又回了法國。雨若試著打電話,隻聯係上一次。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也無法感知他此刻的心情。

雨若灰心地想,也許他已經放棄了。

事情的症結在她,她想解釋,不是她還留戀著喬以倫,隻是意識裏,認為她對他,還懷有責任。

她不是不明白,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即將成為妻子的人,與前夫藕斷絲連。

她這樣的情況,根本給不了他完整的感情,也許,他應該找一個更好的。

隻是,電話掛斷前那一刻,他說,隻要她幸福就好……

她明白了,他的放開並不是不愛了,隻是,不忍給她套上枷鎖。

淚水長流,隻為祭奠沒有開花結果的愛,但是這愛,恐怕一輩子都要留在心底了。

所以,真情實意地企盼著,喬以倫完全康複的那一天,也就是她和丫丫離開的日子。

“雨若,外麵的天氣好的不得了,我們去散步如何?”

喬以倫調整呼吸,換上輕快的語氣。

“嗯,好。”簡單的回答,平淡的麵容,沒有情緒的波動,是否,也意味著,消散了愛與恨的衝撞。

“雨若,不如你仍陪我去喬氏上班吧!”

雨若無奈地一笑,過去的一切難道要重新來過嗎,那傷害呢。

“今非昔比,我們已經不適合那樣的遊戲了。”

他輕輕蹙眉,他們之間的一切,她用遊戲二字下了結論。

“你認為我們現在是一場遊戲?”

她也覺得用詞不當,於是表示歉意:“對不起,是我比喻不恰當。但是我確實不應該出現在大家的視線。”原因他再明白不過。

他的歎息微不可聞,但是仍盡力讓自己歡快起來。

“雨若,你沒發覺丫丫已經接受我了嗎,她開始叫我爸爸了!”

確實,丫丫對他越來越依賴,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在短時間內,收買了小丫丫。

“丫丫隻是孩子,誰對她好,自然就接受誰。等你完全好了,我會帶丫丫搬出去,那時,你們見麵勢必會少了。”

“你還是堅持要離開這裏?難道,我們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他還是不信,她那樣一個柔軟如水的女人,能夠將一切抹殺掉。

“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可是我們有共同的丫丫啊,你忍心讓她生長在殘缺的家庭嗎?”

他的雙眸閃著銳利的光,看進了她的眼底。

雨若有些承受不住,轉移了視線,推輪椅的手,卻被他死死抓在手裏。

掙脫的結果,就是被他以更大的力氣,攬在了懷裏。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那情景簡直曖昧透了。

“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傷你到如此地步嗎?”

他眼裏,痛楚之後,是一片拚命隱忍的憤怒:“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真的我死了,你才會回心轉意?”

雨若冷冷地注視他,美眸中,泛著霧氣,慢慢地,淚一顆一顆掉下來,她仍倔強地回望著他,眼神,越來越冷,直到將他凍僵。

臉上的肌肉不斷抖動,他突然推開她,認輸地吼道:“走!你馬上走!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雨若決然地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向屋裏走去。

這一夜,雨若靜坐在丫丫的房間,樓下的喬以倫,將房間裏所有掀在地上後,再沒有一點聲息。

清晨,當雨若抱著小丫丫下樓,駭然發現,喬以倫一身正裝,站在她的麵前,麵無表情。

雨若苦笑,自己的懷疑還是正確的,一切都在設計中,而她,是被設計的對象。

“今天開始,你自由了!我認輸,就當我出演了一場鬧劇,而結局,是一敗塗地。這裏,也不再是你的家,因為你已經沒有了家的感覺,這裏的人,當然也就沒有了意義!對於我的隱瞞,我不想道歉,因為我是真情實意的要挽回,或許我的方式值得商榷,但是,如果是為了找回曾經的感情,我認為無可厚非。隻是丫丫……”

說到女兒,他的呼吸有些困難,眼眶也變紅了。

“我舍不得她……”

大手撫摸著丫丫的臉蛋,眼裏的冷漠被哀傷取代。

這時,公婆匆忙下樓。

“以倫,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危急?”

以為公婆是為勸說而來,可是她怎麼聽不懂這莫名其妙的話?

“我馬上就過去,你們放心,一切有我!”

大步向前走了幾步後,停下,但是仍然沒有回頭:“不要讓我失去丫丫的消息。”

喬莫森隨後也快步離開。

“媽,出了什麼事?”雨若喏喏地問,看他們的表情,一定恨嚴重。

把丫丫放進車裏,並將毛毛熊遞給她。然後,坐在婆婆的身邊。

“淩晨,喬氏承建的西風碼頭,發生橋體坍塌事故,已經五死八傷。本來他應該立刻趕過去的,可是他說要跟你說最後一句話。雨若,難道真的不可挽回了嗎?夫妻之間,傷害總是免不了的,難道都要分開,不給對方留一點餘地嗎?”

“媽,我們的事,您不了解……”雨若低下頭,有些氣短。

“唉!你還年輕,覺得有的事發生了,不能容忍、不可挽回,所以執著於已經即成的事實,讓自己背負一生的痛苦。可是,若幹年後,當歲月漸漸淡化傷痛,當我們對曾經執著的事情逐漸平和,你就會發現,曾經在乎的、跨不過去的,與相濡以沫的守望相比,是多麼的渺小。於是,就會怨恨自己,心靈就會背上重負,這一輩子,都不會真正地快樂。”

婆婆眼神憂傷地望著遠處,靜靜地像在述說救援的往事一樣,雨若明白,她觸動了不願回首的曾經。

“以倫他有錯,這點我毫不懷疑,但是他愛你、愛孩子,我也同樣的堅信,他的良苦用心我都看在眼裏,我不能說自己的兒子多麼多麼好,至少他認識到錯了,並積極補救了,就衝這,難道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嗎?”

雨若低下頭,雙手緊緊地絞在一切,婆婆的話無疑說到敏感的地方。

“其實,在你們的感情中,我隻是個局外人,我的兒子我了解,他雖然有很多弱點,但是,我相信他從沒有背叛過你,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你好好想想吧。丫丫我帶出去曬太陽了,這孩子身體還是比較弱。”

不用婆婆說,她也明白,曾經的一切不是說忘就能忘的,痛苦忘不了,恩愛的時刻,同樣也銘記心中。

不是她不願給機會,隻是,她怕,再一次受到傷害。

說起來,原因就是這麼簡單,可又是那麼的難以跨越。

接近晚餐的時候,喬莫森回來了。

麵對喬母和雨若急切的目光,喬莫森躊躇片刻說道:“局麵已經控製了,傷者和死者已經安頓好。黃律師說,在法律上喬氏沒什麼責任,因為事故的原因是施工方偷工減料造成的,所以責任在他們,但是喬氏要麵對公眾和媒體的質疑,負麵影響肯定會有,倫兒正在著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