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離別
心遠忙著做飯,遠陽自己做功課。心遠忙完,傾陽還沒有回來。遠陽過來問:“媽媽,爸爸怎麼還不回來?”
心遠柔聲說:“可能工作忙,要不,咱們先吃。”
遠陽搖搖頭:“還是等爸爸回來一起吃吧。”
他神色有點別扭地說:“你們明天就要去旅遊了,咱們再一起吃飯,怎麼著也得一個月以後吧?更何況……”遠陽的聲音低下來,然後,下定決心似的:“以後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就很少了,是吧,媽媽?”
遠陽澄澈的眼睛看著心遠,好像在講述一件事實,又好像希望媽媽能否定這種說法。看著遠陽略帶稚氣的臉龐,心遠心中大慟。
心遠輕輕地把手放在遠陽肩上,眼睛直視著遠陽,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遠陽,因為爸爸和媽媽的緣故,讓你這麼困擾,媽媽……真的很抱歉!”
遠陽急忙說:“不是,媽媽,你不用為我擔心。”孩子揚起頭,很認真地說:“媽媽,我很勇敢的。”
心遠有些被逗笑了:“是啊,我的遠陽真是長大了呢。”
遠陽說:“是鍾叔叔教我的,作為一個男子漢要學會接受現實。媽媽,不過,這就算是不好的現實吧!”
心遠摟住孩子肩膀,緩緩地說:“孩子,鍾叔叔說的對。你要知道,在成長的過程中,你會遇到很多事情,有些是你喜歡的,還有一些就是你不喜歡的。對於你喜歡的事情,你就當是個機會,抓住它,享受它的美好。對於你不喜歡的,它既然發生了,既然躲不開,那就接受它,就當是生活給你的磨練。不能因為不喜歡就忘記了你的目標。”
遠陽輕輕“嗯”了一聲,母子倆靜靜地坐著。
一會兒,遠陽打破了沉默:“媽媽,我給爸爸打個電話,看他到哪兒了?”
“好!”
遠陽撥通電話:“喂,爸爸……你到哪裏了?唔……那幾點哪?我和媽媽先吃?爸爸……”
遠陽轉頭看向心遠,有些愣神:“掛啦!”
孩子很失望地說:“爸爸說讓你和我先吃,他有事,不回來吃。”
心遠心中明鏡一般,她站起來,微笑著,溫和地說:“來,遠陽,咱們吃飯吧!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不出心遠所料,傾陽在鍾佳的公寓裏。
鍾佳本來瞞著家人,偷偷地訂好了旅行的機票,沒想到被鍾夫人發現,緊急派王先生把她抓回家,怒斥鍾佳:在這種情況下做飛機長途旅行,還要不要命了?
鍾佳知道其中利害,雖不甘心,因知道家人對自己的關心,眼睜睜看旅行計劃取消,倒也沒有無理取鬧。
在家裏沒有鬧,並不代表在傾陽那裏會消停。天天磨著他,把傾陽擾得不勝其煩,心中叫苦不迭:鍾佳以前還算懂事,怎麼現在這麼磨人?是不是懷孕綜合症啊?可是以前心遠懷孕,好像也沒有這樣子!
隨著出發日期的迫近,鍾佳越發變本加厲,天天在傾陽辦公室裏泡著,即使建南來商量工作,她也不避諱,大模大樣地在沙發上坐著。
建南不得已,隻好和傾陽去會議室商談。傾陽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說了鍾佳幾句,鍾佳急了,先是情緒激動地替自己辯護,後來“嚶嚶”地哭泣起來。傾陽沒奈何地勸解,鍾佳卻是越勸哭得越厲害。傾陽隻好帶她離開辦公室,臉色鐵青地回到鍾佳的公寓。
遠陽給他電話時,鍾佳正在睡覺,還緊緊抓住傾陽的手。
傾陽有些心情煩躁,因為拒絕了孩子的要求而內疚,很快,他又安慰自己:沒什麼,不就是一頓飯嗎?等旅行回來,即使要分手,也可以請遠陽和心遠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