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是兩個香爐,檀香的香味悠悠從香爐嫋嫋升起。
它呈現碧色,又慢慢散開,一縷一縷變化成細霧上千,淩空而去,隨風飄渺檀香香味四處散開。
香案下麵是古色古香的高腳案桌,兩邊各是一張椅子。
謝德文與謝德書兩人坐在兩邊椅子上麵,正在焚香品茗。
謝家莊其它耆老及長老,則分別坐在兩排。
“獨坐閑無事,燒香賦小詩”,正是謝家莊這種耕讀世家的寫照。
天空飄著雪花,不過是小雪,落入地麵正在慢慢堆積。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謝德文兩人根本就不覺得寒冷。
不是兩人不怕冷,而是因為案桌下麵的仙爐燒得通紅,把兩人下身照得亮亮的。
謝家莊果然財大氣粗,其它的十個耆老長老,每個案幾都有一個仙爐。
兩排案幾中間鋪著地毯,上麵繪著彩色牡丹。
牡丹鮮豔欲滴,更加顯得富貴大氣。
議事堂仙爐眾多,不但增加了整個議事堂的光亮,更增加室內溫暖。
外麵雖然還是寒冷的雪天,裏麵則是溫暖的春天。
本來這個天氣,他們這些讀書人,還可以來一個煮雪烹茶。
不過他們並沒有心思吟詩作畫,而是商議事情。
謝家莊談論的事情,顯然與張家莊有關。
議事堂位置很高,更主要視野開闊,可以把對岸的張家莊大部分風景收入眼底。
謝德文閉眼輕輕綴茶,然後睜眼看了小河對岸隨風飛揚的茅草,搖搖頭。
他嘴角勾勒一抹嘲笑:“張家莊這次勞力盡出,雖損傷殆盡,大部分還是重傷。今天他們還拿什麼與吾等爭鬥。”
他為了這次爭水鬥毆,準備了整整一年,早已盼望到來。
“族長,這個難說,如果沒有官府出現,他們真的可能已經損傷殆盡,但是後來還有四成人沒有重傷,最多受了輕傷而已。”謝德書鼠目一轉,急忙提醒。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謝德文拍了拍案桌,茶杯頓時跳了起來,目露凶光,恨恨地說道,“沒有料到竟然有官府橫插一腳,不然張家莊全部都得趴下。”
“族長,不過已經不錯了,現在張家莊大部分受了重傷,又是天寒地凍,看看他們如何挺過這個冬天。”看到謝德文胸口起伏不停臉色鐵青的樣子,謝德書急忙安慰。
聽到此話,謝德文心裏好受了一些。
他深深地用力,大大地吸了空氣的檀香,又喝了大口醉春風。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謝德文臉上終於露出平靜表情。
他此時嘴角勾勒戲謔一笑:“子卷(謝德書字),汝覺得吾等到張家莊去救濟那些窮人,張家莊那些人是什麼想法?”
“高,高,確實是高。”謝德書放下茶杯,右手大姆指高高豎起,口裏不停稱讚,“爭水是爭水,善事是善事。族長如此做派,不但大大打了張家莊的臉,更讓張家莊族長無地自容。”
“族人厲害。爭水之際先是讓張家莊之人身子放血,下雪之際又讓張家莊心口撒鹽。”一個叫做謝德春的耆老,放下茶杯,口裏忍不住哈哈大笑。
謝德春大約五十,須發已經有了不少白發,臉上也有不少皺紋,但是人還精神,說話中氣十足。
謝德秋也是一個耆老,年齒大約六十,須發白了一半。
他跟著大笑了一陣,放下茶杯,想了想說道:“族長,這個積善之事,那些人給多少糧食?”
“族長,這個不能過多,也不能過少。”一個叫做謝德夏的男子立即說道。
此人大約五十出頭,眼角有不少皺紋,不過人比較富態,顯得油光水滑,沒有顯得那麼老。
謝德文放下茶杯,沉思一會兒,嘴角勾勒戲謔一笑:“每家一鬥糧食,順便把不要的衣物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