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沉聲地說道:“從前,涪陵有一個姓範的大家族。”
聽到是大家族,稅號頓時來了興趣,他就是大家族出身。
“這個大家族有一個族長,姓範諱舉,他有一個長子,乃是嫡子叫範朋。”田夢頑說話緩慢有力,引人入勝。
稅號沒有說話,雙手拿著茶杯暖手,一心一意聽田夢頑說下去。
“範舉有一個兄弟,叫做範國,他也有一個嫡子叫做範進。”田夢頑目光灼灼,繼續說道。
不但稅號專心致誌聽田夢頑說故事,其它同年也饒有興趣聽著。
今天是趙家莊鎮請客,讓他們在趙家莊鎮醉春風茶樓喝茶。
“範進比範朋大三歲,故成為大郎,範朋則成為二郎。”田夢頑掃視這些同年一眼,點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稅號沒有打斷田夢頑,覺得這個也存在可能。
大房雖然年齒更大,也有可能第一個是女兒,反而兒子年齒不如二房的兒子大。
“範氏大家族的兩個郎君資質不錯,長大之後都考上舉人,而且還是三屆舉人。”田夢頑望著遠方,幽幽地說道。
在坐的同年差點驚呼出來,能夠考上三屆舉人,確實都是讀書之才。
田夢頑搖搖頭,歎了口氣:“可惜的是,範氏兩個郎君,竟然止步於此,兩人三次都沒有考上進士。”
在坐的同年一邊喝茶,一邊歎息一聲。
確實,大宋的進士太難考上,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形容也不為過。
想到這裏,他們覺得幸運,幸好碰到有趙家莊。
雖然考試進士很難,但是還有考秀才的機會。
雖然大部分是小吏沒有當官,但是同樣有正式編製,同樣吃皇糧,待遇不比科舉差。
“子強,範氏兄弟那後來怎麼了?”林場與其它同年一樣好奇,接口問道。
他雖然也是大家族,不過是庶子,對這個故事非常有興趣。
田夢頑點點頭,一臉微笑:“範舉族長動用官場一切關係,讓二郎成為同進士,當上一個縣的主簿。而大郎範進就沒有這個好命,隻得繼續讀書考下去。”
黃東騰一聲從座位站了起來,拍了拍茶幾,不滿地說道:“大郎二郎同樣都是嫡子,為何大郎沒有優先權力?”
不但如此,其它如張亮、胡德、吳義等人也紛紛從坐位上站了起來,替範進打抱不平,紛紛聲討族長範舉。
“說得好。”田夢頑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吾也為何範進著急,明明是大郎,明明應該有優先權力。可惜他的父親隻是二房,雖然找了無數關係,但是最終還是比他小三歲的範朋被推薦了。道理非常簡單,因為範朋的父親是族長。”
“以前以為官場複雜,看來吾錯也。”黃東歎了口氣,搖搖頭:“沒有料到,大家族爭鬥起來,並不比官場差。”
“這個正常不過,族長在條件相同條件之下,肯定選擇自己的兒子。”林場一臉苦笑,他是大家族出來,對於這些勾心鬥角自然熟悉不過。
張亮若有所思地看著稅號:“子名,汝覺得,族長會在兒子與侄子之間,會選擇哪個?”
他當然明白田夢頑說這個故事的原因,加上他也是寒門,自然要偏向寒門說話。
“這個故事,畢竟是故事,”稅號原來還算是白皙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誰知道這個是真是假?”
“這個當然是真的,因為這個故事就在吾的老家,所以此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田夢頑一本正經鄭重地說道。
眾人這時才想起,田夢頑是涪陵的人。
“既然是真的,那吾來問問。”稅號臉色變得通紅,隨後陰沉著臉,還是不甘心地問道:“範進現在到哪裏去了,這次竟然沒有參加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