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方這是送什麼禮,他心裏更加覺得難以想像。
難得,對方是送細作的人頭嗎?
兀良合台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把細作人頭送來,相當於雙方下戰書。
既然已經簽訂了協議,這種下戰書的方式應該不可能。
上次談判,汗國不想打仗了,顯然對方也不想打仗。
既然不是下戰書,那麼究竟是什麼?
想到這裏,兀良合台不禁把目光投向幕僚張明。
上次張明談判,確實做到不亢不卑,有禮有節,這讓他更加倚重張明。
“大帥,這次南蠻走的可能送禮。”張明起身,恭恭敬敬一禮,說道,“隻是這個禮物是什麼,學生也猜不出來。”
兀良合台點點頭,對著親兵隊長說道,“那就撤下吧。”
親兵隊長看到自己精心布置被這個三等漢人一句話就打發了,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張亮一眼。
但是兀良合台已經下令了,他隻得撤下這個行動。
徐特見到胡人已經撤下刀山,也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麵的冷汗。
在這一場與胡人無聲較量之中,他賭對了,維護了趙家莊的尊嚴。
來到大帥府客廳,隻見一個五十左右的男子,大馬金刀坐在中間座位之上。
兩邊大約有十個胡人將軍,還有一個文人打扮的漢人。
除此之外,就是幾十個把手按在刀柄上麵的親衛,虎視耽耽地望著他們。
看來那個中間的男子就是胡人大帥兀良合台了,徐特不亢不卑來到他的麵前。
“兀大帥,現在天氣寒冷,外邦小使徐殊之(徐特字)奉小聖人之命,特地給大帥及各位將軍及張軍師送來禦寒之物。”他對著兀良合台微微躬身,沉聲說道。
說完,徐特把手裏書信雙手呈上。
親兵從徐特手裏接過,恭恭敬敬呈給兀良合台。
兀良合台撕開火漆一看,信裏內容是:“兀大帥閣下,天氣降溫,霜降已至,凍瘡冰口不請自來,特送五十套禦寒之物,不成敬意。哈哈,哈哈。趙平。”
兀良合台看完,把書信交給張明。
兀良合台與張明等人不禁麵麵相覷,南蠻與汗國明明還是死對頭,竟然還有擔心他們冷倒,竟然還送來禦寒之物。
徐特才不管胡人如何想法,雙手一揮。
後麵將士紛紛打開麻袋,露出一堆毛茸茸的物事。
兀良合台一邊看,一邊不明所以,這些物事如何禦寒。
想了想,兀良合台向著張明使了一個眼色,看看他如何處置此事。
張明作為幕僚,自然要替主子分憂,主動來到麻袋麵前。
他拱手一禮,對著徐特問道:“敢問徐使者,這個物事如何禦寒?”
“外邦小使不敢,敢問尊駕就是軍師張聰之?”徐特急忙還禮。
他沒有正麵回答,打量這個文人一眼,問道。
原來小聖人也知道我大名,張明心裏有些飄飄然起來。
其實張明代表兀良合台談判,已經在趙家莊留下印象。
其實趙平這次讓徐特送禮,其中一個是兀良合台,另外一個就是針對張明。
兀良合台代表胡人,張明代表北方的漢人。
張明雖然心裏得意,但是臉上不敢露出得意神色。
他再得兀良合台喜歡,但是畢竟身份是漢人,在胡人境內天生就低人一等。
有時他甚至想到,幹脆舉家逃到西縣,投奔小聖人算了。
可是,他全家都在胡人境內,他又在兀良合台眼皮子之下,他隻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
“不敢,不才正是張聰之,想請教這個物事如何禦寒?”張明又是一禮。
徐特看著外麵天井一眼,隨即望著張明問道:“張軍師,現在時令已經到了霜降,敢問張軍師長過凍瘡冰口沒有?”
說完,他有意無意打量了張明的手。
張明臉上一紅,急忙把雙手縮進袖子裏麵。
他的世家,冬天就有裘衣,現在他已經開始穿裘衣。
裘衣雖然昂貴,但是它有一個弱點,就是不貼身。
張明雖然一表人才,但是他也有缺點,就是經常每年霜降之後,手腳經常長冰口凍瘡。
他是世家,尋找不少名醫,開了不少藥方,比如吃櫻桃之類偏方。
但是這些隻能治表不能治根,最多一年,凍瘡冰口又重新長出。
徐特看見張明把手縮回,知道此人必定有凍瘡冰口之類。
他從口袋拿出一雙毛茸茸手形,遞給張明。
“敢問徐使者,這是什麼?”張明一看這個物事,一時不明白,不解地問道。
徐特打量他一眼,語氣和藹可親地解釋:“張軍師,這是手套,專門給雙手禦寒,有了這個,你的手就不會長凍瘡冰口。”
“徐使者,不才手已經開始長冰口凍瘡,不知還有效沒有?”張明沒有接過,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徐特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微笑說道:“張軍師,敢問你手爛沒有?”
“凍瘡還沒有爛,冰口開始出現。”張明猶豫再三,不好意思說道。
徐特對著依然微笑可親:“張軍師如果信得過在下,就讓在下看看。”
“那就麻煩徐使者了。”張明猶豫再三,還是從長袖把手伸出。
徐特一看,張明手指開始紅腫 ,關節之處已經長冰口。
徐特點點頭,仔細看了看張明手說道:“無妨,可以治療。”
“徐使者是郎中嗎?不才這個郎中也沒有治療好過。”張明打量徐特一眼,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