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瑤擔著雷子明的救命之恩,鍾和傑感謝雷子明當初劃給遊擊隊的那些地盤,這些也算是鍾和傑打遊擊的成果,能堅持下來的那一批老遊擊隊員已經不多了,盡管周喜瑤也是後來加入的,卻有著很老的資格,很有威信。
雷子明拋棄了原來拿槍的手,在家裏專心耕地,他的身體有了殘疾,勞動很困難,每逢農忙的時候,從劉家坪那邊總是過來十幾個人幫他把農活幹完,零零碎碎的小活兒他自己就能幹了,
劉青青專心在家帶著孩子,養了一群豬仔和雞鴨鵝什麼的農畜,不為雷子明的生命擔心,這才是最主要的,想起以前見到雷子明的時候,給他和寧玲的兩個饅頭,兩個人的相識也好像冥冥之中有著天意的成分。
有時候雷子明會想到博恒的妻子鄧雨萱,不知道她在昆明那邊還好不好,還有梅子和劉麗萍等人,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有一天,他想得心急了,就告別了劉青青和王可馨兩個老婆,委托住在劉家坪的那些戰友幫助照看一下家裏,他徒步上路,到昆明看看鄧雨萱去。
雷子明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一路走過來,倒也不是很辛苦,現在全國已經解放了,路上不會擔心有人要對自己用武,身上帶著的錢是當地政府發行的,也是全國通用的,這是1952年的春天,雷媽媽已經去世了,雷石墩也已經成家了,雷子明也已經35歲了,正是人生中年富力強的時代,若不是身體有了殘疾,說不定還能做出一番事業來,可是,身體的傷害,讓他萌生了退意,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當年的殺伐心太重,就連死者的衣服也不放過,也不接受俘虜,做了很多有損陰德的事情,自己的年齡也不會活得很久,在軍旅中的生活,見證了太多的生死離別,也看開了很多事,爭奪利益的事情跟自己徹底無關了,隻想著陪伴著家裏的親人在一起,終老荒山也就是了,在這場戰爭中,自己也算是很幸運的一個人了,隻是少了一條手臂而已,總比死了好得多。
雷子明到了成都之後,上了火車,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是直接開到昆明,他坐在座椅上,不遠處是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看到了雷子明之後,笑了笑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名軍人。”
雷子明看了看他說道:“我也看得出來,你也是一名軍人。”
那個男子笑了,跟坐在雷子明身邊的一位老人對換了一下座位,說道:“你好,我叫馮楚。”
“雷子明。”
馮楚問道:“你原來是哪支部隊的?”
雷子明想了想,說道:“好像是72師的,我們被部隊拋棄了,一直在打遊擊。”
“唉,真是可惜,你沒參加過大型的會戰嗎?”
“沒有。”雷子明點上一支煙,遞給馮楚一支,問道:“你參加過?”
“我隻參加了一次,就是第二次長沙保衛戰,那個時候,長沙被圍之日軍與後方聯絡線已被切斷,補給十分困難,我們遂於10月1日傍晚向北撤退。2日,命令第9戰區部隊追擊日軍;第79軍向長樂街、新市方向跟蹤追擊,第58軍、第72軍向關王橋、楊林街,方向追擊;第4、第20、第99軍主力在馬鞍鋪、青山市、金井一帶截擊日軍;第26、第74軍和暫編第2軍清掃瀏陽河、撈刀河間戰場。5日,截擊部隊在汨羅江以南地區與日軍展開激戰,迫使其北渡汨水向新牆河以北退卻。6日,追擊部隊渡過汨羅江;8日,越新牆河,繼續向日軍攻擊。11日,中國軍隊恢複了原陣地,與日軍對峙於新牆河,會戰結束。”馮楚感慨地說道。
雷子明這才知道,長沙保衛戰還是勝利的,雖然沒有擊潰日軍,卻給了日軍重創,他很高興地說道:“我的一位戰友說,他有一個朋友在長沙,叫喬家才。”
“喬家才?”馮楚疑惑地說道:“是不是軍事統計局的那個喬家才?”
“嗯,對的哦,聽說就在軍統工作的。”
“他死了。”
“為啥?”雷子明覺得很奇怪。
“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那是在10月之前,日軍突破撈刀河的防線第三天,喬家才就被兩個人射殺了,隨後,凶手跑掉了,後來,聽說抓住了一個,名字叫做董天祥,後來,就不知道結果了,膽敢暗殺軍統的人,一定是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