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說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家裏住著不安生,還是去部隊上吧,你的槍法好,他們還是需要你的。”
“不了,睡覺吧。”雷子明摟著劉青青,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雷子明借了一頭驢子,跟劉青青去了縣城,還是到鍾和傑的那個聯絡點給劉青青把脈,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喜了,這一次,他卻沒跟那個老板接頭,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顧客一樣,老老實實坐著,目不斜視的樣子,倒是那個藥房的老板不時拿眼睛瞅他,看樣子還是記得雷子明這個以前的聯絡員。
那個花白著胡子的老中醫看完了劉青青的右手,再看左手,讓雷子明的心裏很是納悶,最後,老中醫放下手,聲音淡淡地說道:“恭喜兩位,這的確是喜脈,已經三個月了,恭喜貴府上又要添丁進口了。”
雷子明這才放下心來,顧不上責備老先生讓他白白擔心了好半天,他喜滋滋地把鈔票放在桌子上,說道:“同喜同喜。”
老先生看了看他,然後說道:“你這個錢,是日本人的吧?現在這種錢不能用了,有大洋最好,要不國民政府的鈔票也成。”
雷子明這才想起來,在他的領導下,桃園縣城已經改天換日了,誰再用日本人的鈔票,那就是想當漢奸,他翻了翻身上,沒帶國民政府發行的鈔票,隻好苦笑著說道:“真是對不起啊,還沒來得及去兌換,要不,您等一等,我把鈔票兌換了再來?”那個時候的鈔票不是一元對一元兌換的,而是七比一、八比一、甚至是十比一,拿日本人的十元換國民政府的一元錢,然後,國民政府拿著這些錢又能到敵占區去購買一些物資,這也是搜刮老百姓的一種方式,由於是政府主持的兌換,老百姓當然也說不出來啥,本來就是民不聊生的,也不在乎這一點點的損失了,隻不過,受損嚴重的是有錢人,家裏的日本人鈔票太多,換來換去的,錢都蒸發了。
那個藥房的老板說道:“算了,算了,這位先生的錢我來墊付了。”
雷子明看了看他,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還有啥需要的嗎?”老板很是殷勤地說道。
“沒啥需要的了,我也沒帶大洋來,等以後再說吧,反正也經常過來。”
“好吧,有事盡管說好了。”
從藥店裏麵出來之後,劉青青說道:“我見那個老板好像認識你一樣。”
雷子明說道:“他是共-產-黨的人,跟我以前見過一麵,倒是沒啥交情的。”
“哦。”
兩個人慢慢走到軍營這邊,看到小島杏子在忙忙碌碌的,見到雷子明來了,戰士們紛紛跟他打招呼,稱呼還是連長,反正雷子明現在的軍銜是沒有的就是這個連長也是他自己自封的,沒有委任狀。
雷子明來看王可馨,看見她之後,把手裏的水果放在床頭,這一次戰鬥之後,傷病員不少,本來是沒有王可馨這個老百姓的床位的,由於她是雷子明的朋友,格外照顧,給她一個床位,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雷子明關心地對王可馨說道:“你的傷如何了?”
王可馨苦笑一聲說道:“沒事了,醫生說死不了,慢慢養著吧,雷大哥,這一次,又要讓你花錢了。”
雷子明歎口氣說道:“別那麼說,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當初,把你送出城去就好了,兵荒馬亂的,也沒個安生的地方。”
王可馨搖搖頭說道:“我家裏的人都死了,我還能活著,全是雷大哥的恩情,若不是有你,我早就死了,能活著就不錯了,隻是,這兩條腿,醫生說,沒法回複了,以後,這輩子就隻能癱在床上了。”
“你放心吧,不要著急,在這裏,有衛生兵照顧你,等你不需要吃藥的時候就去我家裏住,來,這是你嫂子,我們在江南的時候認識的,她叫劉青青,這是王可馨,以前,我們就很熟悉的。”
兩個女人見了麵,都很客氣地說著話,雷子明插不上話,轉身走了出去,來到軍械庫,找了半天,在裏麵找到一輛殘疾人用的手推車,這個東西在當時來說還是比較先進的東西,一般的人家根本連看也看不到的,這是鬼子逃走的時候,來不及拿走留下的,雷子明的記憶力不錯,見著這東西就記住了,跟看管倉庫的士兵打了聲招呼,就拿走了,那個士兵都是他的老部下,自然很殷勤地幫著他送到了病房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