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出了咖啡廳,順著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卻也沒有看到那身影,她狐疑的停住了腳步。
猶豫了一下,米伽終究是忘記了剛剛的事情,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事情,已然無暇顧及太多。
米伽站在馬路旁,路燈照在地麵上,投射出了一片昏黃色的光,米伽看著來往的車水馬龍,忽然間就不知道要去往哪裏,這樣的情緒許久都不曾在自己的心中出現,此刻卻重新進駐到自己的心裏。
偌大的城市,竟也也不知道該回到哪裏。
站在路口,米伽終究還是向自己和小姨的那個小閣樓走去。
米伽一直是偏愛走路的,隻是好似許久都不曾這樣一個人走在昏黃的路燈下了,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便很少走路了,更多的是坐在皇甫莫雲的車裏,或是自己伸出手,招呼出租車。
是不是坐在那四個輪子裏時間長了,竟也忘記了兩條腿走路的滋味了,就像是開始有些朝著幸福的方向前行的時候,便開始忘記了最初的那個不曾被幸福關顧的自己,隻是生活終究是會同你開玩笑,例如此刻的米伽已經開始隱隱的不安起來。
那種不安,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黑洞一樣,而自己本是站在那黑洞的邊緣,卻也被牽連其中,深深的陷入了進去,開始有些呼吸急促的感覺。
米伽一步一步的向那個熟悉的小閣樓走去,以前晚歸的時候,那頂層閣樓的那扇小小的窗戶都會亮著讓人安心的燈光,那時一種守候的感覺,讓看見的人知道那扇小小的窗戶的房間裏,有一個人在等候自己歸來。
米伽抬起頭,那漆黑的窗戶被月光照射著反射著清冷的光。
米伽慢慢的走上樓,到了家門口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打開燈,房間裏明亮起來,但米伽卻感覺有些落寞的黑。
房間空蕩蕩的,米伽坐在小姨經常坐的那個位置,神情有些迷惘,一個側目,便發現在沙發和牆的縫隙裏,隱藏著極不起眼的東西,米伽費力的將那東西拿出來。
米伽眉頭微蹙,那是一小袋兒白色的粉末,不用思考米伽也知道那是什麼。
原來,小姨便是在自己不在的白天和夜晚,坐在這裏吸著這惡魔的化身麼……自己本可以發現的,卻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而將那些種種的跡象都忽視了。
米伽想起了什麼,幾步走進了廁所,仔細尋找著,果然,在熱水器後麵同樣隱藏著兩小袋兒同樣的粉末。
米伽狠狠的將那三包白粉捏在手中,仿佛要捏碎般。
那晚,米伽就是一直開著燈,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不安穩的睡著,夢裏滿是小姨在戒毒所的樣子,沒有一個畫麵是愉悅的。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那小小的窗子照射在米伽的臉上的時候,她忽的一下子睜開了眼,迷蒙的看著周遭,幾秒後才恍惚的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嘴角她都是一直這樣,淺淺的睡著,然後猛然的醒來,醒來了便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有些心慌的樣子。
米伽看了看時間,5點30分,恍惚的記得自己要去上班,昨晚剛剛聽到小姨吸毒的時候,她想過要辭掉工作,專心的照顧小姨,後來冷靜下來後,便打消了那念頭,單憑自己的稿費養活自己是沒有問題的,但若是加上小姨,恐怕是有些勉強。
想到這裏,米伽才意識到這份工作對自己還是很重要的,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走出了家門。
昨天的晚飯沒有吃,今早依舊不餓。
米伽路過早餐店,買了幾份早餐後,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
到了程陌的病房外麵,米伽輕輕的推開門,陪護床上孫櫻剛剛醒來,看到米伽,伸手招呼她。
米伽走近,看到程陌還未醒來,然後她輕輕的將早餐放到了桌子上,小聲的同孫櫻說道:“孫阿姨,我去上班了。”
孫櫻忙說道:“你忙就不用過來了,你吃過沒有?”
米伽點點頭,然後同她告別,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
走出了醫院,米伽走到公交站,同一群上班族一樣,擠著公交。
米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是那個希望把事情的方方麵麵都顧及周全的人,更希望自己珍視的人都可以被自己照顧得很好,無論自己心中裝了多少的事情。
米伽是第一個到雜誌社的人,打開辦公室,她將所有人的桌子都擦拭了一遍,那已經很幹淨的地板米伽硬生生的又拖了三遍,不為別的,米伽隻是想讓自己忙起來,這樣便可以暫時忘記小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