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自然是大廳之中最顯眼的人,那一身大紅喜服真個是襯的他器宇軒昂,英偉不凡,眉眼間不怒自威哪裏還有平日裏跳脫的模樣。
沒有一會新娘便由喜娘攙著走了進來,看身材倒是嬌,小可人就是不知性格可也是招人喜愛了。
二哥向前走了幾步從喜娘手中接過了大紅綢緞,於是新娘便隨著二哥的帶引和喜娘的攙扶下走到了父親與母妃的麵前,接下來自然就是一叩首二叩頭三入洞房了,然後酒宴開始,大概是到午後戲台也會開始唱戲了。
我陪著各府的小姐們吃了一陣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從昨日開始我就不是很開心而且有那麼些個姬妾們陪著,自然不需要我這個王府之中未出閣的小姐忙前忙後陪著那些個賓客了,於是我便和日唏他們一同回了我的沙暖閣。
回到了我的房間,吃了一口熱茶後我才鬆了一口氣覺著自己又活過來了,陪那些個王府夫人真不是人幹的活,好好一個酒席非得要你爭我鬥的,好好的話不會說,明褒暗諷的,聽著都讓人覺著累哪裏還有胃口吃飯?
日唏和朝露一直伴在左右伺候著我,自然是知道我剛剛在酒席上沒有吃什麼,再加上早上也吃得不多,所以見我們回來了,日唏便走上前來問道:“郡主剛剛沒有吃下什麼,現在就我們幾個了可是要奴婢去廚房吩咐廚子給做些什麼拿給郡主?”
我想了想說道:“想必現在就廚房最是忙碌,我們就不要添亂了,你隻去看看廚房裏還有什麼多餘的糕點拿來就好,再給我沏一壺茶端來就好了。”
日唏聽了我的吩咐便轉身離開了,而我則是在書格間拿出一本書來準備打發時間。
也不知是到了什麼時辰,忽聽外屋裏日唏說道:“三公子怎麼這時候來了?”
三哥嗎?聞得聲音於是我從書中抬起了頭,一眼便見到三哥臉色微紅的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見我在看著他,於是他笑著說道:“你倒是會躲清閑,可憐我裝醉裝了多次才逃脫了出來。”
聽了此話,我仔細向三哥看去,果然麵色上白中帶著微紅,眼中也有著醉意,於是我對著身旁的日唏吩咐道:“再去換一壺熱茶來給三公子醒醒酒。”
吩咐完了我才笑著走到了三哥旁邊坐下,笑問道:“你不在前廳招待著怎麼倒跑到我屋子裏來了?那些個小姐們可甘心放你走?”
這話說完,一時間空氣猶如膠著了一般,我自是後悔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些話,雖然在前廳裏看著那些個小姐們圍著三哥心裏有些不舒服可是也不曾想要說出來的,說出來算什麼?我要以何種身份與他說這些事呢?然而我是後悔害羞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可是三哥為何也隻是看著我不說話呢?
房間裏安靜極了,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三哥投來的視線卻是不敢抬起頭來,我對著這樣的自己也極是陌生的,隻是知道此時我是不敢看三哥的,那些話讓我本能的害羞,但為何害羞卻是不知的,心中正自糾結著三哥為何不說些話打破這僵局時卻是聽他輕聲笑了出來。
聽他有越笑越誇張的樣子,於是我也不管害羞不害羞了霍得抬起了頭,可是看到他那明亮的雙眸和嘴角溫暖的笑意,一時之間我亦是沒有繃住也跟著輕笑起來,笑了幾聲我瞋視著他說道:“還笑?”
三哥見我有些惱羞成怒便也止住了笑,伸出手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聲說道:“就是被她們煩不勝煩才上你這裏來討一杯清淨的茶水啊,我是怎樣的人你又怎麼不知,那些人又有誰能入得進我的眼。”
三哥說到這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可是我知道他應該還是有什麼未說的話,可是本能的我就不想再問下去了,得了他這幾句話我原本不安的心終於消停了下來,那麼他沒有說的話還有什麼重要的呢?此時他不就在我的身邊了不是嗎?
吃了一會茶,隻聽三哥問道:“你在不開心,因為什麼呢?是因為這場婚禮不是二哥滿意的還僅僅隻是二哥結婚了你不開心?”
聽聞三哥的問話,我拿著茶蓋的手停頓了一下,微帶些疑惑的看向三哥,內心納罕這兩件事不是一件事嗎?為何三哥有此一問?難道真的是喝醉了嗎?可是看著不像啊?
許是我的疑惑太過明顯,三哥等了一會後卻是歎息一聲說道:“算了,就當我方才在說醉話吧。剛剛你在看什麼?”
我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書,隨口道:“隻是元彬的詩詞打發時間罷了。”
三哥點了點頭道:“元彬的詞屬婉約派的,辭藻確實華麗但就我看卻有些華而不實了。”
我點了點頭,道:“確實,不過意境還是勝人一籌的。”
我話音剛落,卻見日唏走了進來低著頭說道:“三公子的小廝尋了來說眾位公子都在找您呢。”
聽聞此話,我看向三哥,果然見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於是笑著說道:“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這裏我給你備著茶什麼時候結束了什麼時候再來。”
三哥聽了此話,才算是心滿意足的走了。我看著三哥的背影發了一會呆才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書上,可是腦海裏響著的始終是三哥那句“那些人又有誰能入得我的眼呢?”,哪裏還有心情看進書去?
鬧鬧哄哄的一天終於也是結束了,期間被請了去新房拜見這個新嫂子,我這邊的禮節過後便也不在那裏逗留好給那些個躍躍欲試準備鬧新房的公子哥騰地方,臨走時卻還是不放心的吩咐那些個守候在門口的媳婦丫鬟們:“爺們鬧歸鬧,你們可要看著些別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