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衝出大門,跳入青鬆下。熊青磊掣出金光閃閃的大斧,向武青煙猛砍而來!力達千鈞!武青煙瞳仁驟縮!這等剛猛的外家功夫,雖比不得虎王孫、虎嘯、嶽孤堡等,卻也是一等一硬功。她連忙往右閃避,金斧帶起勁風猛刮臉頰,猶似刀割。
黑巾之後,武青煙黛眉一軒,咻地黑劍斜指,輕點金斧刃麵。叮地輕響,火星四射。這一劍看似輕巧,熊青磊卻感覺一股纖細內力直透心肺,被震得連退數步。
錢重鎮趁機而上,倏然瀉落武青煙身後,擋住去路。他滿臉堆笑,露出滿口白牙,雙目中卻射出殺氣精光,道:“如此輕巧一劍,便蕩開我錙銖鏢局頭號勇士熊青磊鏢師的金斧。我道是誰?原來是武姑娘!幸會幸會。”
熊青磊看清來人,狂怒不已。金斧揮動,金光暴閃,狂飆怒卷,怒道:“好你個賊丫頭!你劫奪重鏢,殺死我鏢局包括少鏢主錢金龍在內的數十條性命,還敢在此鬼鬼祟祟!今日,叫你血債血償!”他舞動金斧同武青煙拚命。武青煙手執黑劍,在他金光之間遊走。熊青磊大刀闊斧,卻連武青煙黑色衣角都無法沾到一點。隻能看到熊青磊厚實身軀旁圍繞著一團黑影。
“且慢!”廟堂裏傳來托缽神尼聲音,道:“你剛才說什麼?”
錢重鎮負手而立,道:“師太,殺死少鏢主的,正是這小丫頭!”
廟堂青石地麵白色土缽倏然飛出,猛然暴漲,缽口朝下,泰山壓頂般朝武青煙當頭罩下。缽口內突然暴射金色毫光,將武青煙包裹。
佛光籠罩,武青煙黑巾後瞳仁猛然收縮,蓬地甩出鬥篷擋在身前。黑靴一點向後斜掠,同時手中黑劍咻地刺向錢重鎮。
錢重鎮是錢金龍五叔,道行較之他高出不可以道裏計。他亦然是甩出一對竹板,猶似兩把相連的量天尺。哢嚓一聲,雙尺一夾,頓時鎖住武青煙黑劍。
那日錢金龍也是鎖住武青煙黑劍,但今日情形已大大不同。一則錢重鎮不似錢金龍,他深諳雙尺對蛇劍的克製,而且要狡猾老練得多,再者一旁還有個硬手熊青磊虎視眈眈,更為重要的是,正麵有勢道強勁的金剛佛光當頭罩住。武青煙被束縛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熊青磊是一流外家硬手,錢重鎮是超一流高手,托缽神尼更是一脈宗師。三大高手聯手夾擊,眼看武青煙便要被撕成三塊。
一線峽穀麵對錢金龍夾蛇雙尺,武青煙以鬥篷厚功相抗,解了燃眉之急。此時卻還有更加強勁的金光當頭,牽製住了她的鬥篷。武青煙無奈之下,隻得撤劍後退。她黑靴一點,倏然飛上湖邊白玉石象。
熊青磊冷眼旁觀,適才他被武青煙黑劍一點,差點摔倒,狼狽至極。他雖然長相粗魯,可並不是莽漢,老謀深算。武青煙黑影尚未瀉落白象,他拔地而起,板斧暴揮,金燦燦的斧光化為一道耀眼生花的金虹,向武青煙當頭砍去。
若論單打獨鬥,武青煙略遜錢重鎮一籌,遠遠不是托缽神尼的對手,但當勝過熊青磊。但此刻身在空中,無從借力,兩件成名法寶一件被錢重鎮奪過,一件硬抗佛門金光,她劍術再高,也是無力回天。
便在此時,黑暗中閃出一條紅白色身影,青絲如緞,白襦紅裙,盈盈一握的纖細楚腰係著編成宮絛的白色絲帶,肩加赤紅色披帛。月華清光下,但見她瞳仁深黑,臉龐瘦削,美麗而不可方物,赫然正是拜火教朱雀使徒桃雨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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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雨嬌前往南疆途中有了身孕,後舞神血菇毒發,被果農救起。後阿依一家將她送到了南疆大雲光明寺,求大長老救治。南疆是拜火教發源地,大長老更是德高望重,他們認出這身中奇毒的女子正是朱雀使徒桃雨嬌,傾盡全力相救。隻是她毒入骨髓,中的又是“十二苦難”,毒學專家金蟾子都是無解,他們也無能為力。
好在舞神血菇雖然難解,性命卻無憂。桃雨嬌腹部逐漸變大,即將臨盆,回到阿依家裏。不久產下一名女嬰,生得娥眉亮眼、細鼻薄唇,像極了瀲灩。隻是此刻不知瀲灩身在何方,桃雨嬌又暗自垂淚。
中原大典結束,桃雨嬌得知虎王孫依靠滌龍、焚凰雙珠以及日月祭司支持雄霸聖教,心中憂慮聖女。她不顧自身安危,將女兒交給阿依一家,辭別大長老,重返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