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顯得有些疲憊,道:“請說。”
虎嘯正色道:“公子也是聖教的人,我想請公子出任聖教青龍使徒。”
青龍使徒乃拜火教組織使徒,五門四十五會數千萬教眾無不被青龍使徒掌握。之前的龍劍生憑借於此,勢力何等龐大!便是一代宗師雲中嶽都要和他結交。
龍劍生敗走後,東方旭想回總壇,但才僅僅讓他暫管青龍會,他便受寵若驚,激動得連總壇也不回了;何梭飛雖嫩,卻也是削尖腦袋往上鑽,偷偷地做成為青龍使徒這等癡人之夢,並不認為自己不能勝任;鮑黑蠻口口聲聲淡泊名利,實際也在謀劃青龍使徒的位置……無數人對青龍使徒職位垂涎欲滴,虎視眈眈,而此刻虎嘯,居然要龍吟出任拜火教空缺的青龍使徒!此言無疑石破天驚!
虎嘯身為教主,青龍使徒之位自然有發言權。可出乎意料,龍吟並未表現出絲毫歡欣,反而淡淡地道:“我隻是黑河集說書人,寫寫文章,講講故事。青龍使徒何其重要?!龍吟難擔重任。”
虎嘯也未曾料想到龍吟會拒絕,不知如何接話,半晌,道:“說書?有意思,我小時候也經常跑去聽說書人說書。不過,純屬末流。那是人在幹好正經事後,閑暇的消遣。現在大事未了,隻怕也沒有心情關注這些雕蟲小技了。”
龍吟公子微微一笑,緩緩地道:“我快樂所以我去做,享受人生,夫複何求?!在你看來是雕蟲小技,在我看來卻是大事!你那些所謂的大事,在我看來毫無意義,反而是雕蟲小技而已。”
虎嘯眉頭軒動,麵色稍慍。良久,深吸口氣,大手一伸,道:“公子請看,山水美麗,可比你說的書要有趣多了。”
龍吟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教主,你是江湖中人,我是村野酸儒,我們不是一路人。可以做朋友,但是道不同,還是求同存異吧。”
虎嘯想起了青龍燈芯。他手握如此重要的東西,要想輕易逃脫,隻怕不易。微微一笑,道:“恕我直言,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沒有一定地位,是沒有資格歸隱江湖的。你此刻已染指江湖,擺脫不了了。”
龍吟也有些慍怒,道:“那我拭目以待。”
涼風習習,清風徐徐,吹得虎嘯淡黃披風獵獵飛舞,龍吟灰色大氅鼓蕩飄揚。兩人四目對視,卻各懷心思。相隔咫尺,想法卻是南轅北轍。
※※※
翌日,小王爺、蔡擎蒼、馬如龍率領輕騎兵,悄然向女神峽穀奔去。
奔了大約二三十裏,一騎人馬殺入一片樹林。天空下起牛毛細雨,馬蹄雜遝,濺得小王爺滿身都是泥漿。小王爺心中鬱悶,拍拂身上淤泥,生著悶氣,道:“這皇後沼澤是他娘什麼爛地方,到處都髒兮兮的!”
馬如龍道:“早知道應該將王爺的三駕馬車開過來,這地方路太泥濘!”幾人喋喋不休怒罵,林中卻突然狂風大作,樹葉沙沙作響。眾人胯下驚馬嘶鳴,人立而起!馬蹄雜遝,驚慌失措。小王爺從煩悶猛然轉變成驚惶,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蔡擎蒼隨著胯下驚馬驚惶踱步,道:“不知道。快!戒備!”眾兵將此刻亦是慌了手腳,連忙握緊佩刀柄首,全神戒備。
妖獸在眨眼間從林中蜂擁湧出。當先衝出數百隻豺狼虎豹,豺毒、狼狠、虎猛、豹快,餓虎撲羊般衝入小王爺率領的精銳。這隊精銳平時負責小王爺安全,倒也驍勇,嗆啷啷掣出寒光閃閃的佩刀,同群獸惡戰!霎時間雪光霍霍,青光閃閃,猶似砍瓜切菜般殺了起來。群獸中刀者甚多,血珠飛射。
蔡擎蒼、馬如龍都是好勇鬥狠之徒,這隊輕騎兵也還算有些戰鬥力。起初勉強和凶獸打個平手,但隨著四周叢林裏湧出的豺狼虎豹越來越多,眾人殺得手酸臂麻,便漸漸有些吃不消。妖獸無窮無盡,殺了一隻又冒出兩隻。這隊精銳再狠,也無法承受這般無休止的廝殺。馬如龍道:“這他娘的凶獸殺不完,我們中計了,快撤退吧。”